田秉拍拍她的顶,朝邵璟一笑:“快回家吧,爹娘的脖子都拽长啦。”
回到家中,田父和谢氏早备了酒席,请了宗亲、街坊邻里和朋友候着,热热闹闹地款待了邵璟,所有人都很高兴。
田幼薇这几日贪欢太过,身上有些懒洋洋的,见完宾客就猫到廖姝的房里去躲着。
廖姝将要临盆了,肚子极大,脚也肿了,行动极为不便,是以今天没怎么露面,就在屋里躲清静,可是又嫌寂寞。
田幼薇和她猫在一起,正中下怀。
二人在榻上各自寻了舒服的姿势歪着闲聊,田幼薇道:“嫂嫂,问着五娘的情况了吗?”
张五娘有孕在身,还特意赶去余姚送她出嫁,第二天又匆匆赶回京城,她一直牵挂着,就担心张五娘劳累过度会动着胎气,所以托廖先生帮忙打听情况。
廖姝道:“我爹回去就设法问了,一切都很好,只是王府还没传出她有了身孕的事,不知是要怎么打算。不过你放心,最近郡王府挺平静的,相安无事。”
田幼薇也猜不透张五娘的打算,但张五娘自来沉稳有主张,肯定是早就想好要怎么办了,静静等着就是。
廖姝又说起另一件事:“那天你一大早出嫁,我是后头走的,有人给你和阿璟送了贺礼,没有具名。我让人收好了,这就拿给你瞧。”
喜芝取了一只木盒过来,里头装的不是什么金银贵重之物,而是一组栩栩如生的瓷娃娃。
一男一女,男的身着大红官服,女的穿着命妇服饰。
在这二人身边围绕着一群小孩子,四男三女,神态各异,天真可爱。
“这瓷人的长相跟你和阿璟很像。”廖姝拿给田幼薇看:“这雕刻手法也很精细高超,还有你看这些衣裳彩饰,不是绘制上去的,很特别。”
是用其他颜色的妆土嵌入瓷坯之中,再烧制成型的。
“是谢良表哥。”田幼薇摩挲着小瓷人,翘唇轻笑,这技法正是当初谢良和她探讨的镶嵌瓷器制作之法。
当时谢良抱怨找不到合适的妆土,现在却做出了这么一套精美的瓷器,说明他已经把这个关键技法解决得差不多了。
出家云游的人,仍然牵挂着家乡的人,手艺也没丢,说明并不是真的心如死水。
田幼薇没那么担心谢良了,或许有一天,她能看到一个重新活过来的谢良。
席终,许多客人要走,田幼薇赶紧收拾了出去送客,因为心情愉快的缘故,她走路时情不自禁蹦蹦跳跳。
廖姝撑着腰站在台阶上目送小姑走远,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和喜芝说道:“还和个孩子似的……”
话音未落,她突然觉着肚子紧绷了一下,开始疼痛。
喜芝见她神色不对,赶紧上前扶住她,疾声问道:“怎么啦?肚子不舒服吗?”
廖姝忍过那阵疼痛,镇定地道:“不碍事,扶我进去歇着,悄悄告诉婆母请她做准备,别嚷嚷着让客人知道了添乱。”
喜芝连忙照着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