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幼薇闷了许久,苦笑:“我不回去,只怕家里就连贡瓷任务都不能完成了。”
完不成贡瓷任务,田家就要挨罚,田秉和邵璟都在关键时刻,不能被拖累。
她请廖先生给小羊带了口信,表示谢谢他的关心,但她还是决定回家帮忙。
小羊很快传了消息回来,说如果担心家里完不成贡瓷资格,他可以让修内司将田家余下的贡瓷任务交给其他窑场完成。
田幼薇又动了心,试探着给田父写了回信,她还是想要进修内司官窑。
田父没回她的信,没两天,就传来田父因为生气焦急的原因卧病在床,要她回家伺疾。
这是孝道,不去就是大不孝,田幼薇真做不出来。
廖先生直叹气,也不好说什么,安慰她道:“先缓一步,正好你二哥也要回家成亲,要忙的事多,你回家一趟,和你爹好好说说,帮着家里准备准备,阿姝也去。”
田幼薇苦笑:“还是我自己去吧,阿姝姐姐回去以后不好安排,让她独自住在家里不妥当,来我家住又不合适,还是留在京中和先生在一起比较好。”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田幼薇第二天一早独自坐船回了余姚。
她在码头上遇到了谢良。
比起之前,谢良明显憔悴了很多,一向洁净平整的衣衫上多了皱褶和污渍,看到田幼薇,他很努力地笑:“阿薇回来啦?”
夕阳照在他的脸上,田幼薇不经意间看到他鬓边竟然有了几根白,便知他大概是过得很艰难:“表哥是来接人还是送人?”
谢良眼里浮起几分温柔:“你表嫂快要生产了,我请了大夫过来给她看看,刚送走。”
田幼薇顿时紧张起来,又不好做在脸上,强笑着道:“是请平安脉吗?”
谢良轻叹一声:“她身体不好,有些艰难。”
田幼薇还想多问些情况,谢良就忙着和她告别了:“天色晚了,你快些回去吧。”
很不愿意多谈的样子。
田幼薇不好追问,只能与他告别,坐上老张的车:“家里怎么样?我爹好些了吗?”
老张愁眉苦脸的:“好什么呀?收到您的信,当时就倒在地上了,主母怕吓着您,没敢说明白。收到您要回家的信,这才喝了小半碗米汤,情况仍然是不太好,大夫说了,要慢慢将养。”
“走快些!”田幼薇吓了一跳,她之前一直以为田父是装病逼她回家,没想到是真的病倒了。
远远就看到秋宝一个人蹲在路边,眼巴巴地盯着路口,小小的身子圆丢丢的一坨,圆脸圆脑袋。
“秋宝!”田幼薇喊了一声,秋宝就迈开步子朝她狂奔而来,害怕地紧紧抱住她的腿大声道:“阿姐,你可回来了!阿爹在家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