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璟又在装了。
这是田幼薇第一个反应。
但她还真不能拆他的台,尤其是在知道他和她一样重生之后。
若是从前,她也许还会想着可以促成邵璟和吴悠,现在再这样,那就是害人。
于是不无担忧:“他又怎么啦?”
吴七奶奶是聪明人,立刻抓住田幼薇话里那个“又”字,便道:“听说是吐了,有中暑的迹象,怎么,他近来不太安康吗?”
田幼薇叹一口气,将邵璟自蹴鞠赛之后留下病根,不时晕倒的事情说给吴七奶奶听:“听说这边有位孙大夫很不错,今早我爹还带他去看了呢,开了不少药。出门前听他说那药不错,没想到竟然又吐了。”
吴七奶奶只是感叹:“这可真是不容易……你们在家,怎么给他调养的?”
田幼薇小声道:“我也没学过这些,就是听人说时常晕厥大概是气血不足,我就天天顿顿给他熬不同的猪肝粥,他现在听到猪肝二字就是怕的……”
吴七奶奶不由笑了:“你这个傻孩子,就算是食补,那也不能天天顿顿吃猪肝粥啊,阿璟那是脾气好,若是我家那几个孽障,早就把碗砸了。我家有几个温补的方子,稍后叫阿悠抄给你。”
“那怎么好意思?”田幼薇以为吴七奶奶还要继续问,不想吴七奶奶接下来就换了话题:“这次打算留多久?还叫阿悠陪你四处转转?”
轻描淡写就把这件事带了过去,不再提及。
晚饭分的男女两席,田幼薇跟了吴七奶奶等女眷在内宅用饭,邵璟、田父跟着吴七老爷在外用饭,从始至终,内外不曾会面。
吴三奶奶没露面,吴七奶奶妙语如珠,吴悠耍宝,逗得田幼薇开怀大笑,她不禁想着,若是两家人能一直这么好下去,那该多好。
吃好了饭,吴七奶奶去处理家事,叫吴悠等人陪着田幼薇说笑,吴柔出去一趟回来,凑在田幼薇耳边小声道:“阿薇姐姐,你能跟我去那边说几句话吗?”
田幼薇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天黑蚊子多,我怕蚊虫叮咬,咱们就在这里说。”
吴柔无奈,只好咬着嘴唇不好意思地道:“是我哥哥想和你赔礼道歉。”
田幼薇温润一笑:“他并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呀,何来赔礼道歉之说?”
灯光下,她的笑容温润如珠光,美丽温雅,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中难得一见的明亮柔和,可与天上的明月争辉。
吴家的姑娘们看得呆了眼,吴悠大声叫道:“阿薇姐姐,你笑得真好看!再笑一个!”
田幼薇被吴悠逗得大笑:“你这丫头专会搞怪!”
吴柔又等了片刻,见田幼薇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便悄悄退了回去。
花架下,吴十八静静地站在那里眺望着田幼薇的方向。
看到吴柔独自走来,他便知道了结果。
于是自嘲一笑,转身离开。
此刻的田幼薇,和从前他所见到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从前她虽温婉美丽能干,透着些泼辣,眼神深处总是蕴含着些淡淡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