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领命匆匆而去,屋子里依旧没有声音。
桌子上的美味佳肴还在,却没有人敢动一下。
“姐姐别急,一切还是等太医来了再说。”颜太妃叹口气劝慰太后。
太后低头看了林清浅一眼,心里对林清浅又多了几分怨怒。
当真是没有规矩的东西,即使现血燕窝之中有不对劲,林清浅也不该当众跪下哭诉,她的一言一行不就是告诉众人,她这个太后是个恶人,苛刻了靖越王府.......
林清浅低低地抽泣,跪在地上,那张漂亮的脸蛋全是泪水,梨花带雨的美人,依旧还是美人。太后越看她越觉得晦气。但姿态,她还不能不摆出来,“靖王妃,你先坐下再说。哀家怜惜你身体不便,胃口不好,才特意吩咐御膳房给你单独准备一碗血燕窝。哀家怜惜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让人下药呢?”
“臣妾谢太后。”林清浅抬起头可怜兮兮看着太后,“臣妾就知道太后一向疼爱臣妾和王爷,断然不会如此狠心,赏赐臣妾一碗落胎药。”
语气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眼神要有多感激就有多感激,太后被林清浅小可怜的模样彻底折腾得没有了脾气。
算了,也许林清浅是真的而被吓坏了,才做出没有规矩多举动。
“你有孕在身,跪着对身体不好,坐吧。”太后没好气的话。
林清浅谢恩过后,在丫头搀扶下重新落座。
太医来的很快,而且不但太医来了慈宁宫,皇上、靖越王、宗亲和重臣全都来到了慈宁宫。
“王妃,身体如何?”赵景云脸色黑,他眼神阴狠,和平日里的温和简直是判若两人。他进门之后,看都没有看太后、皇后一眼,一个健步冲着到了林清浅面前,直接伸出长胳膊将林清浅扶起,又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之后,才冷眼扫了屋子里所有女眷一眼。
这一眼甚至比皇上眼神还要犀利,十分具有威慑性。除了太后、皇后,所有女眷全都低下了头,再也没有人敢看他一眼。
赵景云冷笑开口质问,“不知王妃做错了什么,惹怒太后和皇后。女子嫁人从夫,王妃做错了事情,本王这个当夫君的愿意为她一力承当。太后和皇后想惩罚王妃,本王替王妃承受。”
太后......
皇后......
“哀家在靖越王心中,就是一个冷酷无情,没有半丝感情的人吗?”太后伤心了。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多年来,她一直对赵景云不错。
以前,赵景云入宫,也时常到慈宁宫来陪她说说话。她一直认为,她和赵景云之间的关系,不是亲母子却胜似亲母子。原来,这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她和赵景云之前的关系简直不堪一击。
“太后当然不是无情的人。”赵景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本王一向敬重太后,所以才放心地将王妃交给太后照顾,但本王的王妃和孩子却差点儿在慈宁宫生意外。太后要本王如何冷静?”
太后......
是呀,她是一国的太后,是当今的亲母。按理说,慈宁宫应该是宫中最安全的地方。这么一想,她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赵景云。
太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得浑身直打哆嗦。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是气赵景云多些,还是气幕后之人多些。
“既然京城容不得本王和王妃,那本王和王妃会尽快离开京城回平阳城去。皇上应该知道本王有多在意王妃和她腹中的孩子。上一次太祖庙中生的意外,本王并不是傻子,本王之所以不愿意多计较,那是因为本王一向敬重太后和皇上。别人如何针对本王,本王可以不在意,但王妃和孩子比本王的命还要重要。”赵景云显然更生气,他不但失去了平日的温文尔雅,而且在皇上面前连敬称都不愿意了。
皇上听他提起太祖庙中生的事情,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不自在的神色。
“又说胡话,你一向知道母后是将你当成亲儿子一般看待。母后对你如何,你心里能不知?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母后这些年可曾有亏待?”皇上板着脸训斥赵景云,“王妃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就不依不饶脾气,你可曾想过会由此伤了母后的心。”
“罢了。”太后噗通坐下来,“哀家就不该多事。既然事已生,而且就生在慈宁宫。哀家自然会给你们夫妻一个交待。来人,彻查此事,进入无论谁出入过慈宁宫,一个不许错过严查,还有御膳房,所有当差的,彻查。”
“是。”
屋子里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王爷,太后也是因为怜惜我没有胃口,才赏赐了一碗血燕窝。王爷时常念叨太后待王爷如亲子,王爷万万不能因为这点儿小事就生太后的气。”林清浅怯怯地拉着赵景云袖口开口。
太后......
不说也罢,说了,她反而更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