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云抬起眼皮瞄了他一眼。
无声胜有声!张庆越立刻明白,赵景云应该还有话要嘱咐他,他准备移动的脚步一下就停住了。
“薛家生活奢华滋润,现银好像不多。”赵景云好似感叹一句。
张庆越站着没动,继续等他话。
赵景云却再也不开口。
什么意思?张庆越好想哭,都说圣恩难测,他倒觉得靖越王的心思比圣上还要难猜。王爷能不能透点风,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呀。
“张大人不是要去办差事吗?还有其他事?”赵景云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下官告退。”张庆越在他漫不经心的一瞥中,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下官打扰了。”
他转身,几乎用的是慢动作,下意识等赵景云再念叨几句。
赵景云惜字如金,保持继续沉默。
“张大人,咱家送送你。”管家笑眯眯地说。
张庆越喜出望外,要是从管家身上套出几句话,他也就好直接办事了。
他想得美,现实很骨感。
“王爷究竟是何意思?”他眼睛晶晶亮盯着管家,在明白人面前,他不敢绕圈子,直接问事。
管家白白净净,笑得像弥勒佛似的,口风却很紧,“张大人办得是公事,咱家可不敢多管闲事,胡乱参与。王爷说得对,只要张大人按章办事,一定不会出错。”
怎么还是那句话!张庆越一头雾水。
就在这时候,迎面走来一个笑眯眯的三十多瘦高子男人。
“老范,事情问得怎么样?”管家和对方和熟。
范选吉一脸为难,“王爷想为林姑娘挑选几处良田和铺子,我这几日可算是跑断了腿。平阳城就这么大,好的地段铺子,早就被人买下了。差一点儿的铺子,哪能入王爷的眼。土地也是,良田不容易遇上,不是价格不合适,就是地段不行。我都快愁死了。”
“林姑娘的事,可马虎不得。”管家正色说,“办砸了,王爷肯定恼你。对了,林姑娘打算买多少良田和铺子?”
“多少都能吃得下。”范选吉扬天叹气,“王爷本想直接买些田地和铺子作为聘礼,但林姑娘不高兴,她八成是想为林家多添置田产。王爷送过去的聘礼,她不好留给林家呀。”
张庆越越听越糊涂,怎么又冒出一个林姑娘?林姑娘到底是何人?
“老范,王爷传你问话。”木青板着脸走过来吆喝一嗓子。
“这就到。”范选吉不敢耽搁,脚步匆匆进了院子。
“张大人请。”管家似乎才想起正事,重新客气地招呼起张庆越。
张庆越出了靖越王府,立刻吩咐身边的小将们出去打听,平阳城内和靖越王关系密切的林姑娘到底是谁?
小将几乎不用出驿站,只给驿站的衙役塞了几两银子,就得到确切的消息。
“林姑娘住在乡下老鹰嘴村,听说长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才学方面更是这个。”小将竖起大拇指,“林家才来平阳城不久,靖越王就看上了林姑娘。以前平阳城的人都认为薛家的薛想容嫁进靖越王府,是铁板钉钉的事。可是自从林姑娘来了以后,她力压群芳,靖越王为了她,甚至当众誓,愿意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张庆越正在喝水,小将最后一句话刺激得他将口中的水全都喷了出来,“什么?最后一句。”
“王爷当众誓,一辈子身边只要林姑娘一人。”小将重申。
张庆越彻底傻眼了。
我的老天呀,这个消息要是传到京城,还不轰动整个京城。难怪他故意试探提及薛家,赵景云半点儿反应也没有。
不,不对,赵景云警告过他了!
事到如今,张庆越将去王府前前后后的过程想了一通,顿时想清楚赵景云什么意思了。
原来赵景云为了博得美人一笑,想通过他,将薛家田产低价处理给林姑娘。
低价折算薛家田产,对于张庆越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损失,相反,还可以讨好赵景云。
他要的是现银,薛家至于要折算多少田产进去,与他来说,毫无关系,就算传到京城中去,他也不用担责任。
“来人,立刻查账。给老子认真查,仔细查,一个铜板都不能漏下。”有了目标后,张庆越像打了鸡血一般激动起来。
为了尽快离开平阳城,张庆越等人也是拼了命,他们在驿站之中一连三日没有出门,第四日,薛家终于得到具体需要掏出的银两数目。
“十年之中,薛承等人一共拿出一百二十二万八千六百五十四两银子纹。”张庆越笑眯眯看着薛家人。
薛家所有人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