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家宾客众多,霍卿月和霍久岑显然对雷家十分熟悉。
他们兄妹二人领着林清浅和余归晚,在一群丫头婆子的簇拥下,七拐八拐,很快就来到了主屋。
“易沉见过九表叔、表姑。”一个年轻的男子原本被宾客围住,见到他们过去,连忙迎上前行礼。
“岁月不饶人呀,当年你才这么大,成天围着老九转,一转眼,却已经当爹了。”霍卿月看着年轻人感叹,然后又摇头看着霍久岑恨铁不成钢地教训,“你和易沉差不多大的年纪,表侄都有儿子了,你却连媳妇是什么样都不知道,你对得起爹娘吗?”
“又来了。”霍久岑头疼,恨不得立刻逃走。“我长得玉树临风,又有钱,勉强算是才高八斗。你担心我找不到媳妇?省省吧。”
“管你长得好不好,有没有才,有没有钱,我只知道别人有娃抱,一个姑娘也看不上你。”
气死!霍久岑觉得和她讲理根本讲不清,干脆使出老招数,那就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反正这个姐姐说累了,自动会歇着。
余归晚和林清浅在一旁见他脸上流露出生不如死的模样,都忍不住轻笑起来。
雷易沉早就看到霍家兄妹带来的两位女眷,不过他看了一眼,全都不认识,所以也不好打招呼。
“这两位客人是?”这会儿,他抓住机会问出了心中疑问。
“她们是我请来的客人,这位是林姑娘,另一位是林夫人。林姑娘是我好友,她医术高明。你家娃子夜啼,我听说出了。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她们请来,你小子可不能怠慢她们。”霍卿月笑眯眯地回答。
“对对,不能怠慢。老娘和舅舅好不容易才将林姑姑请来,你要是不好好招待,惹怒了林姑娘,我可不依。告诉你,我这条命是林姑姑救下的,她是我们安家的救命恩人。”安泽霖为了抬高林清浅的身价,更是不惜将往事拿出来讲。
林清浅其实并不想让人知道她和霍家认识的经过,好在安泽霖的声音不大,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霍久岑似乎也想到这点,他压低声音叮嘱雷易沉,“这事你别到处嚷嚷,让他人知道。还有林家和我是生意上的伙伴,以后林家遇上什么事,你得出手相助一二,别缩手缩脚。”
雷易沉心里一惊,他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年纪不大,本事却不小。他和霍久岑关系好,他对霍久岑的性子十分了解。
霍久岑眼界一向很高,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入他的眼。
霍久岑和霍卿月兄妹二人如此推崇林家,想必这位林姑娘必定有过人之处。至于另一位林夫人,八成是因为林姑娘才得到霍家兄妹的亲近。
“当然,你要是信不过林姑娘,也成。只当我是带了两位好友上门来讨杯喜酒喝。”霍卿月见雷易沉半天没动,立刻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哪能?表姑和表叔信得过的人,我哪敢怠慢。”雷易沉特清楚霍久岑不讲理有多难缠,他连忙表态。“来人,去内院禀报,告诉夫人,表小姐带人来看小少爷。”
一个婢女听了,连忙去了内院。
“请。”雷易沉以主人身份领着人也往内院慢慢走去。
雷家虽然不及四大家族,但也是大户。一路上,曲径通幽,亭台楼阁,十分别致。
林清浅和余归晚目不斜视,脸上并无任何惊讶和好奇之色。
雷易沉眼睛余光现,就连她们身边的几个丫头婆子,脸上也无惊奇之色,不禁猜想起林清浅和与余归晚的身份。
当雷易沉领着他们进了一处院子内,人还没有进主屋,就听到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中间夹杂孩子嘶哑的哭声。
那哭声有气无力,听起来十分可怜。
听到哭声,雷易沉脸上露出难过不忍的神色。
内宅,霍久岑作为外男,自然不好跟着霍卿月她们进去。
雷易沉就让一个丫头将他和安泽霖领到了一间偏房坐着。
霍卿月、林清浅和余归晚等人则随着霍易沉进了屋子里。
屋内,墙角处已经烧了火盆,林清浅一进屋就感到了热气。
“表嫂。”霍卿月先和一个端庄的贵妇人打了招呼,然后又看向一个垂泪的年轻美妇人,“琴娘,孩子睡得还不踏实吗?”
“抱在怀中,尚可小睡片刻。只要放下,立刻就惊啼不已。听听,嗓子都哑了。表妹,这两位就是你带来的郎中吗?”雷夫人一边回答,一边眼神热切地打量起余归晚和林清浅。
霍卿月带来了两个人,年长些的这个,沉稳端庄。年轻那个,则让她微微吃了一惊。小姑娘长得极美,特别是那双水盈盈的眼睛好似会说话,浑身透着贵气。只怕这容貌就是被称为平阳城第一美人的薛想容也比不上。
“林姑娘,劳烦你了。”让雷夫人诧异的是,霍卿月招呼的就是这位貌美如花的小姑娘。
事关自家孙子,雷夫人不禁慎重起来。这位姑娘看起来还没有及笄,她能治病?
林清浅面带微笑,任由雷夫人打量。她微微点头,“我不敢托大,等看了孩子再说。”
古代和现代不同,在古代,得罪富贵人家,说不准能丢掉性命。林清浅背后有一大家人要养,所以她在别人面前说话,向来留三分余地。
“你多大?”雷夫人不好说出心中质疑,作为孩子母亲的印氏却忍不住开口,“以前治过夜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