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公,我先代替我那四个不成器不懂事的侄孙儿,向郝公父子先陪个不是,都是族中管教不力,如今从兄卫王已经对他们行家法了,每人杖笞二十记,加禁锁黑屋一天一夜,并且赶回吕宋悔过。”
郝南容爷俩都有些惊到。
“其实也只是少年们的玩闹,之前我们兄弟也是一时有些太小提大作,卫王如此训斥孙儿,让我心难安。”
“不提那几个小兔崽子,都是咎由自取,不好好训斥一番,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胡乱来呢,我伯父秦太师那是六朝元老,向来对族人要求极严的,他不在京,是我们没管教好子弟。”
“郝公,我今天来主要还是来保媒提亲的,我们秦郝两家本就是姻亲,如今想要亲上加亲。”
秦利见是滇越道节度使秦彦道和尉迟宝琳女儿的儿子,喊秦琅伯父,而郝南容的父亲郝处俊当年是秦琅的门生,后来郝处俊又把女儿嫁给了秦琅的十三子现朝鲜节度使秦侠为妻。
所以秦侠的堂兄秦利见,跟郝南容算是亲家同辈,今天他是代表堂兄秦伦来的。
“卫王有意把家中十一娘许给你家小郎象贤,不知郝公可愿结这门亲,让两家亲上加亲?”
客厅,茶刚奉上,秦利见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他真是来提亲的,秦伦把女儿嫁给郝象贤,十一娘还是嫡出。
这大大出乎郝南容的意料之外。
这门亲事当然是非常好的,毕竟秦家是大唐第一贵族,而秦伦又是秦琅仅有的两个嫡子之一,他的嫡出女儿,那当然是非常金贵的。
“我家象贤只是个痴儿,性格又懦弱·······”
“郝公勿要再如此说了,先前是我那几个侄孙不对,我观郝小郎君其实很有才华,将来很有机会做到他祖父那般地位的。”
······
听出秦利见果真是来提亲的后,郝南容虽意外,但也难以拒绝这等诱惑。自他父亲十五年前去世后,郝家不免衰弱,比母族许家还要衰弱的快,毕竟许圉师只是许绍的幼子,许圉师的几位兄长虽没做到宰相,但也都做到了刺史等三品职,身上也都是公侯爵位。
许圉师的诸子,如今也都是刺史等,所以许家虽没了宰相,可毕竟也还有多位公侯和三品,但他们郝家本人丁单薄,父亲去世后,他们兄弟俩都仅是六七品职,相差太大。
如果郝象贤能娶秦伦的嫡女,那娶的可就是皇后的亲姑姑,到时做为秦琅的孙女婿,还怕将来没前途?
想当年他父亲郝处俊十岁就丧父,后来科举中进士,然后成了秦琅的门生,入了秦琅法眼,有秦琅提携,才一路仕途通畅,最后做到了中书令这个帝国相之位。
“假如郝公不拒绝的话,那是否约个时间,郝公带上郎君到卫王府上吃个饭?你也知道我们秦家家风,儿女婚事虽然也基本上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向来要问过儿女意见,会安排私下见上一面的。”
秦家的这个传统,其实洛阳好多贵族士族都不喜欢,觉得这种事情不合礼法,儿女婚事,哪有儿女做主的。
虽说秦家也不是儿女作主,但毕竟别家也很少会弄这些事的。
“卫王说了,郝公也不用担心,若是到时瞧不上十一娘,他家还有好几位待字闺中的女儿,到时由小郎挑一个就好了。”
郝南容倒是明白言外之意,也道,“若是十一娘到时瞧不上象贤,我们父子也尊重十一娘的意愿。”
“没事,卫王没嫁的姑娘还有好几个呢,而且万一没有合适的,到时我家也还有好几个未嫁的,只要郝公不嫌弃,可以让小郎去我家挑。”
“不敢不敢!”郝南容赶紧道。
“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多谢抬爱,一言为定。”
任务完成,秦利见起身告辞,郝南容父子一直送到门外。
送走客人,刚回到家没一会,便接到一道吏部的任命,升任太常丞。
接过这道任命书,郝南容愣了半天。
“恭喜阿耶,高升五品实职,银绯通贵!”郝象贤赶紧为父亲高兴,太常丞是太常寺的从五品下职事官。
太常寺长官是太常卿,佐贰是少卿,然后是两名丞,分管本寺日常事务,太常寺被称做为诸寺之,掌礼乐、郊庙、社稷之事,总郊社、太乐、鼓吹、太医、太卜、廪牺、诸祠庙等署。
职掌还算是比较多的。
更何况,从六品的秘书郎到五品的太常丞,中间还有好几级,尤其是正六品上到从五品下这道门坎,是非常难跨越的。
六七品是绿袍,四五品是绯袍。
这是一道大坎,许多官员一辈子就卡这了。
毫无疑问,这是秦家的手笔。
真是手眼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