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时，连她自己也怔住了。

她眼中滑过懊恼，可道出的话，想要收回，已来不及。

殷洛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东陵夜好，凤九夜也好，他们不同，各有各的好，前者是她所依赖的，后者就像是她的伙伴，两个人都好。

她沉默的没有回答，看在凤九妖的眼中，便成了否定。

呵……

她扯开唇角，有些轻嘲的收回了目光，敛眸时，眼尾滑过一抹受伤之色。

殷洛瞧见，心口骤然一紧。

女子的那双桃花眼生的好生漂亮，笑意吟吟时就像是漫天遍野的桃花泛滥，柔情密布，似一张温柔的大网，目之所及处，皆能令人醉倒温柔乡，可她此时却是一副伤怀之色。

她哀伤起来，就像一个历经岁月沧桑，颠沛流离的老者，身上的气息都沉到了谷底。

她的眼睛很漂亮，不适合哀伤。

殷洛喘着微紧的呼吸，拉住她的袖子，关心的问道：

“你怎么了？”

她沉着气息，就像被全世界所遗弃般伤怀。

凤九妖敛着眸子，压抑多年的情绪在此时竟控制不住的涌上眼底，是痛，是伤，是无法抹灭的过往。

“我从小便失去了母亲。”

这句话用一种格外压抑的语气道了出来，她眸底的伤情逐渐加深，

“父亲对我不闻不问不关心，甚至不顾我的死活，兄长欺凌，姐妹辱没，下人嘲讽，国人不耻，我……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殷洛心头一颤，清晰的看见她眼底的悲伤，她的情绪竟也跟随着压抑了几分。

她从来都不知道，漂亮姐姐的身世竟然这么可怜。

凤九妖握紧了手掌，强压住此时的情绪，抬头看向殷洛，桃花眼内无波也无澜：

“如今，于你来说，我也是可有可无。”

“不是这样的！”

殷洛大步跑了上去，爪子握住凤九妖的手掌，非常认真的说道：

“你是我的朋友！”

殷洛从来没有这样心疼过一个人。

漂亮姐姐的眸子暗了下来，她有一种天都要塌下来的错觉，真的好令人心疼，就算是其他人见了，也会止不住冲上去，抱住她。

殷洛抓紧她的手，再次郑重的重复道：

“漂亮姐姐，我们是朋友！”

她殷洛认定的朋友，那就是一辈子的交情。

凤九妖虽然听不懂她的语言，可看着它眼中坚毅的神采，她的眸光缓缓亮了起来：

“你……相信我吗？”

“信！”

殷洛重重点头，黑色的小胡须抖抖的，既然认定了她，就必定会毫无条件的相信她。

凤九妖高兴的喜笑颜开，抱起殷洛，“洛儿。”

她托着她的小身子，像拥抱臻品般拥在怀中，欢喜的抚摸着她：

“洛儿，你若信我，我这一生便绝不会做伤害你之事。”

殷洛抬起小脑袋看着她，认真的点点脑袋。

朋友之间互相坦诚相护那是应该的。

嗡嗡嗡……

正在此时，空气中，有一道轻微的翅膀震动声传来，下一秒，便见一只黄色的大蜂子从窗口飞了进来。

殷洛瞧见蜂王，下意识看向门外。

果不其然，门倏地从外径直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