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炮体积不小,加上固定装置和供弹,空间哪里来?”
“引擎前移?这可是大改。不行啊,控制系统线路需要重排,还有能量倒流管路,座舱”
机师懂得机甲的基本构造,水平自不能与专业人士相比,叶飞绕着巧手来回转圈,对着一处处改装啧啧称奇,不时挠头。
“嗨,试试再说。”
“哎,你不能!”军士试图阻止。
“叫什么叫,试下怎么了。”
推开两人,叶飞登上座舱,刚启动又是一声惊呼。
“三代引擎啊!不对,混合动力?****!这也能混搭?”
机甲改装,方向总归朝好的地方走,套用人类的话,更快、更高、更强,要实现这些目标,更换新设备是最简单的法子,但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换,弄的不好,效果适得其反。比如引擎,三代引擎功率更高,力量更大,但对运行环境、配套设施、材料强度等很多方面都有要求。给拖拉机换装跑车动机,它既不能像拖拉机那样经久耐磨,也不能像跑车那样风驰电掣,用不了三天,准得爬窝。
然而装也装了,总不能拆开重来,叶飞打开光脑,启动地质探测器,扫描设备,连加装的火控系统也都激活,右手一拉操纵杆。
“昂!”的一声,仿佛蛮牛怒吼,四条机械足微曲之后猛的弹起,巧手腾空。
“****!这是马啊!”
开快车的人,上车总是一脚油门,叶飞习惯像飞车那样操纵机甲,惊呼时赶紧推杆降低输出功率,跃起的巧手仿佛被当头砸了一锤,轰然落地。
巨大的重量加上落势,雪地砸出四个尺余深的坑,这还是因为天气极寒地面冻得坚硬,若在松软的土地上,这就陷进去了。
“有没有搞错,缓冲也要手动?!”
一时间叶飞手忙脚乱,没等缓过神来,巧手的两只前足突然跪倒,屁股因而抬高,火控系统红灯闪烁,电子音提示可以开火,它的屁股正对指挥车
“呃?不行!”
寒流自尾椎直冲头顶,仓促间叶飞顾不得多想,直接扳闸断电,不,是断能,以最暴力的方式让巧手陷入瘫痪。
哐!
两只机械手臂插入雪地,毫厘之差,险些把一名军士砸成肉饼。
“啊!”
雪雾飞扬,尖叫四起,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不失色。等到一切安定下来再看,巧手前膝跪倒后肢蹬直,机械手臂像头一样斜插并且支撑着地面,撅着屁股活像马失前蹄的瞬间抓拍。
雪地上,两名侥幸生还的军士脸色苍白,座舱内叶飞目光呆滞,冷汗顺着额头滚落脸颊,嘴唇哆嗦着,好一会儿不能说话。
天地良心,刚刚他根本没动过与机械手臂相关的东西,怎么就自己“掉”下来?
迷茫中,两名军士醒悟过来,跑到机甲边,仰着头,跳着脚,苦苦哀求,
“飞少,你快下来,这玩意儿不能开啊!”
“不知哪个缺心眼的瞎改,多少人试过,不行的啊!”
工程机甲与战斗机甲不同,座舱就像车辆的驾驶室,三面都可目视观察。居高临下望着两人仓惶的模样,叶飞渐渐摆脱后怕,皱着眉陷入沉吟。
“自动操作,程序是设定好的,我不小心开了个头。“
“嗯,这是工程机甲,没有视频采集,也不装雷达,不能锁定。”
“装了火炮,总得找个法子应用,巧手前轻后重,前高后低,曲膝才能亮开火力视野,开火的时候,机械手插地才能稳固,所以,这就是它的攻击姿态?”
巧手是工程机甲,因外形又被人称做人头马,设计需求是在爬坡的情况下开展工程。它有四只粗壮的可伸缩机械足,平时代替履带,如遇到土质特别松软的情况,小腿弯曲平铺在地面,仍可恢复成履带行进。这种构造并不复杂,却使得它具有极强的攀爬和越障能力,反之如果是车辆,坡度稍高、或遇到石、木障碍的时候就需要绕道,或者想办法清除才能继续前进,而在山地环境下,类似情况比比皆是,处处受制。
除了四只脚,巧手这个名称的由来在于它有两条机械手臂,一条如人手,能够在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为另外那条更加粗壮的手臂更换作业头部,此后他便可以凿穿、挖掘、搬运,甚至可以换成巨锤夯基,砸石等工作。
因前半部分布满各类管线,绝可能开辟空间安装武器,还要防止过热带来伤害。即使装在屁股后面,因火炮必有反冲,巧手前轻后重,开炮时候必定失衡。也就是说,它需要在不改变基本重心的情况下为自己找到支撑方式,还要在开火之前的瞬间完成。
这就是刚才一系列变化的由来。
心里一番默默思量,叶飞渐渐有所明悟,眼神亮。
“这姿势,嗨嗨,真他吗淫%荡!真他吗天才!”
“飞少,飞少你快下来”
“别吵,这次我小心点!”
“还来!”
“废话,除非你给我一台战斗机甲。”
两名军士不停叫喊,叶飞不耐烦地朝他们挥了挥手,深吸一口气息,重新将引擎打开。
“天才设计,只有天才才能使用;曾经天下无双的我,伺候不了一台机甲?”
外围救援紧锣密鼓的进行,拉练区域,杀手的攻击方式也由制造意外改变为明杀,越来越多队伍意识到这点,纷纷以各自的方式寻求自保。风雪中,大小不一的学员队伍加快行进的速度,不能走的干脆停下,寻找合适位置固守待援。待到午后,利用风雪稍歇的那段时间,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成功迫降在一支队伍附近,随即展开保护,并开始分兵、搜索其他人。
这个时候,逐渐有人现一些红色传单,上面绘有谷口位置,标记出明确方向。
对那些落单、或与主队失散的学员来说,小小纸片代表着救援的确切消息,如救命稻草一样珍贵;即使难以识别方位,但是人们至少建立起了行动目标,对信心地恢复更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方向统一了,便开始出现碰面汇合的情况,此前被打散的队伍渐渐聚拢,饱经磨难的人们相互安慰、鼓励着,朝同一个目标前进。
生命总能寻找到出路,也总能创造奇迹,前一刻因绝望准备放弃,下一秒突然变得充满力量,这些完全有可能生,且正在生。不仅如此,命运的转机还能让人树立起斗志,在“支援随时可能到来”的信念支撑下,在隐约可闻的枪声提醒下,越来越多的人收起恐惧,开始主动与杀手周旋。
午后两点,第一批战机抵达现场,空投第一批物质空,和更多甘冒奇险的士兵,虽然空投的地方不准,虽然不能不能帮助杀敌,但当轰鸣声传入耳膜,当那些矫健的身影穿过云霄的时候,无数人依旧为之振臂高呼,泪洒如雨。
“杀光他们!”
“别让他们跑了!”
“一个不留!”
欢呼雀跃当中,混乱的局面并未从根本上扭转,一些原本可以避开劫难的学员因激动暴露出来,伤亡反而有所增加。但与之前那种单方面追杀不同,现在的拉练区是一片战场,无论强弱,已没有人甘心受戮。
自雪崖上的战斗结束开始,不断有杀手绝命荒野,有些被军人击毙,少数死于学员之手。在付出巨大的代价之后,今次幸存的人,不论期间是勇敢还是懦弱,是逃跑还是战斗,都将获得宝贵经验,生蜕变。
那些是今后的事情,眼下,反击刚刚开始。
“蓬!”
天色又一次变暗,夜幕再度降临,天上支援被迫停止,山野似乎宁静下来。风雪中,魔神大步向前,平平一拳打在士兵头上,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倾泻而出,士兵整个人被打得飞出去,头盔几乎镶嵌进脑门。
“啊!”
几名学员大声叫着,疯了似的冲过来,魔神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他们,冰冷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困惑。
他不太理解这些人,此前还像羔羊般柔弱,怎么突然间变得这般勇猛。从他们的眼睛里,魔神能够轻易看到恐惧,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还是冲了过来,朝不可能战胜的对手动冲锋。
勇敢改变不了什么,齐膝的雪地里连走路都很吃力,更不要说战斗。魔神迎向冲在最前面的那名学员,挥起大脚将其踢飞,反手一拳打爆另外那个人的头,再伸左手捉住最后那个人的肩膀。
匕掉到雪地上,连声音都没有,那名学员保持着进攻的姿态,手距离魔神的胸口差着足足半尺;也即是说,即使还握着匕,都只能挨到对方的衣裳。
魔神捏住他的肩膀下压,将其按的跪倒在面前,剧痛如潮水般袭上心头,那名学员的面孔扭曲起来,惨叫着,依旧仰着面孔。
看着那张倔强的脸,魔神磐石般的面孔上神色冰冷,轻轻问了句。
“为什么不逃。”
声音好似粗石撞击,即使不带喜厌、听着依然极不舒服。年轻的学员极度疲惫,恍惚中觉得眼前巨大的身影像根本不像人,而是游戏里的石像怪。
他用无力的声音反问道:“你呢?你为什么不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