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金大帅派人监视我们?”婉兮拉住她的手起身,心知金世杰此人极为要面子。
虽然在元术镇丢了人,可那也是迫于情势。
若这三个筹码真是金世杰给的,还真得去赌场赌几把做做样子。
快速的把筹码都输了,既能早点回去休息,也不容易被诟病。
清瑜换了新的粉盒,帮她也补了个妆,“那也可以说成是保护,幕沪号背后的老板就是他。”
“我一个孕妇,补什么妆呢。”婉兮巴不得自己面容憔悴,瞧着平凡普通才好。
这样在船上低调的来,再低调的走。
不惹人注目,才容易一路平安。
清瑜道:“上头都是名流,得顾惜着吴府的面子。”
反锁了包厢门,二人上了三楼赌场。
赌场里乌烟瘴气的,全都是浓烈的烟味。
荷官们着牌,赌桌上不时传来叫喊声,吵得人头疼。
“不是说都是上流社会的人吗?”婉兮进了赌场,就觉得不适应。
清瑜反倒是副如鱼得水的样子,柔情万种的扭着曼妙的腰身,“是洪帮的人也上船了,避开他们就好。”
洪帮在上海是黑社会,有钱有势。
说话做事的时候,难免有一股匪气。
在赌场里自然嗓门就大,不过仔细看看。
他们还是很守规矩的,也不闹事,也不仗势欺人。
大概这里的都是权贵,也没那个胆子仗势欺人。
“我们玩点什么呢?”婉兮左顾右盼,赌场的玩意是一样都不会。
那个服务员的声音传入她们耳中,“我可以带你们进包间玩,这里太吵了。”
“进……进包间就不必了。”婉兮总觉得在鱼龙混杂的赌场,被带进封闭的空间才是极不安全的。
服务员笑道:“那我也可以陪同你们游玩,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船又开启了,深夜里出悠长的鸣笛声。
婉兮摇晃了几下,差点就没站稳。
清瑜扶住了婉兮,在她耳边道:“我们只要输钱就可以了,不用管是什么。”
“那就……那就猜点数吧。”婉兮朝远处的骰子赌桌一指,那个输的概率是很高的。
尤其是故意去赌赔率高,很难出现的点数。
婉兮过去,压了几次豹子。
都很意外的赢了,筹码没出去反倒多了许多。
况且黑色的筹码价值很高,赌场里本来兑换的人就少。
她们手里一下有十几个,惹得青龙帮那些面目狰狞的大汉纷纷侧目。
阴狠的眼神,瞧着就令人害怕。
她不知道她曾经养过神兽鲲,沾染了许多福气用不完。
别的事情不敢说,可像赌桌上这点事。
除非遇到福气比她大的,否则是绝对不可能输的。
看到自己连续不断的中彩,也是有些懵逼了。
清瑜见婉兮手气好了完全停不下来,建议道:“不如换点别的吧。”
“那去下国际象棋吧。”婉兮只知道下棋的规则,并不是很精通。
大概随便一个顽童过来,都能轻而易举的赢她。
那个服务员很是不舍,“您手气这么好,现在退场可惜了吧?”
“运气好过头了,也不太好。”婉兮执意要换。
服务员只好引她过去,请她在位置上坐下。
国际象棋的赌法,有点像是竞技。
她坐在那里等人来挑战,一次最多只能压三个黑筹码。
一开始大家都莫不清楚底,根本就没人敢来应战。
黑筹码要是输了,很多人可是要倾家荡产的。
青龙帮有个二当家,叫做史岩。
在上海租界有三套房子,还是有点家底的。
加上为人大胆,不信邪。
他走了过来,拉开椅子坐下,“我来跟你下。”
“好,我们开始吧。”婉兮不会下棋,都是用最大努力去下。
结果不出十分钟,就让史岩打的落花流水。
周围看棋的人也看出来了,婉兮根本就是个没什么经验的新手。
纷纷都要上来挑战,抢着和婉兮对弈。
下了两盘,输了六个筹码。
服务员都着急了,小声道:“您要不要换个玩的,这个您好像不擅长。”
“我觉得刚好。”婉兮终于找到一个能输钱的机会,如何会放弃。
这时,船刚好靠岸了。
窗户外面,月亮从乌云中出来。
投射在江岸边,和江水里投影的万家灯火融为一体。
不少人提着行李箱,从码头上了岸。
有一些人好赌,直接上了三楼。
零星来了几个人之后,又上来一群人。
有的是穿着日本武士的衣服,也有的穿着西装革履。
跟着他们的日本女人,则全是穿和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