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结果,两人还是被贬成庶人并且流放。
至于其他人,薛万彻、柴令武、房遗则斩;
赐李元景、李恪、巴陵公主自尽;
宇文节、李道宗、执失思力流放岭南;
蜀王李愔为庶人,流放巴州;贬房遗直为春州铜陵县尉;
贬房遗爱和高阳为庶人,流放巴州。
薛万彻的弟弟薛万备流放交州;
罢停房玄龄在宗庙中的配飨。
这一切,太狠辣,也太无情了。
真不知说什么好。
房遗爱是保住了性命,但结果,又有何不同呢?
长孙无忌想要的,全都实现了。
甚至连李恪也没跑掉。
苏大为想起李恪,又觉得有些头痛。
他手里还有案子,与李恪有关,
就是上次抓的半妖苏我氏……
可惜,随着李恪被斩,
有些事情,可能永远无法追查到真相了。
长孙无忌,真是个狠人啊。
“你们说,这次陛下……”
苏庆节起了个话头,却又摇摇头,没继续说下去。
苏大为知道他的意思,这次长孙无忌的铁血吓到了所有人,甚至也重重打击了李治做为皇帝的威严。
明严人都看出来,做为臣子,长孙无忌已经膨胀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不止,我听说……”
尉迟宝琳呵了口酒气,接着道:“斩薛万彻就是因为他有‘怨望’,这算什么狗屁罪名?这特么以后谁还敢为国效力!”
“还有那个,崔敦礼又升官加职了,不仅当上了侍中,爵位都进封到了县公一爵。”苏庆节冷笑一声。
崔敦礼就是在朝会上,李治向长孙无忌和群臣求情时,站出来说“不可”的人。
明眼人都知道,他是谁的人。
果然,前脚李恪他们被砍头,后脚此人就高升了。
这到底是在打谁的脸?
还有把大唐皇帝李治放在眼里吗?
苏大为闷了一口酒,暗想李治和媚娘姐,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长孙无忌真是毫无顾忌啊。
之前还以为他会退让一些,结果下手却是这么狠,让李治完全无法维护自己做为皇帝的权威尊严。
这事啊,还不算完。
长孙无忌是得意了,
但是李治那边,只怕心里憋着强大的怨念吧。
苏大为暗自摇头,对长孙无忌这种行事手段,颇不认同。
“好好的喝酒,你们说这些朝中事做什么?喝酒还不够吗。”
高大龙在一旁喊了一句。
他心思机敏,看着气氛不对,出来用话给岔开了。
话题很快带到了生意上,说起赚钱,大家的兴致又高涨起来。
“鲸油灯的生意越做越大了,大家数钱都数不过来,去管朝中那些破事干嘛,有钱赚还不够吗?”
“不是啊,我听说那个东瀛会馆……”
“提什么东瀛会馆,说啥东瀛?喝酒喝酒!”
“公交署听说也做得不错,这生意我们能不能参与?”
“这是县君牵头的,算是公务衙门,这事得问县君。”
“不弄公交署,我们跟着公交署的车队去赚钱总可以吧,阿弥上次不是说,要做那个什么物流?对,是顺风,到时可以做仓储,还可以做客栈,酒肆……”
“听起来不错啊,有钱赚!”
“哈哈,喝起来!”
“对了,林老大那澡堂子听说转给别人了……”
“林老大长安狱牢头的差事也丢了,听说是被李元景的事连累!”
“贼你妈,怎么又转回那案子上了?罚酒,罚酒!”
听着耳边的喧哗,苏大为举着酒碗,嘴角带着笑,悄然起身。
大家喝酒正酣,居然无人现。
苏大为此时的心情,就像是一个看客。
所有的事,他都知道,他都参与,但却无法全拿出来与人分享。
心中的秘密,无人可说。
如果安文生在,倒是一个不错的聊天对象。
看着尉迟宝琳和程处嗣、苏庆节他们喝得面红耳赤,苏大为不禁有些羡慕。
如果自己也能抛下那些心事,沉浸在眼下短暂的快乐里就好了。
碗里的酒液晃动着,不知不觉,他一个人走到了后院。
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一个人走到这里,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召唤自己一样。
然后,他看到有一个人,正站在院中,站在桃花下,
那人手执桃花,转脸看向苏大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却是太史令,
李淳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