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苏大为心里咯噔一下:“什么事?”
苏庆节没急着说话,左右看了看,又把苏大为拉着无人的墙角,这才一脸凝重的道:“房遗爱反了。”
房遗爱反了?
那他正起来是什么样子?
苏大为刚想笑笑,嘴角抽动了一下,突然笑不出来。
房遗爱,谋反了?
对了,历史上是有这么一段,依稀记得,房遗爱受高阳连累,以谋逆之罪被诛。
具体的事记不清,好像是跟高阳公主还有辩机的事有关。
苏大为皱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房遗爱身为右卫中郎将,一向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么会谋反?”
他还记得,上次在佛寺中,房遗爱浴血拚杀,保护李治。
那人,看起来就是一个直肠子的武夫模样。
谋反,对他有什么好处?
苏庆节咬着下唇,想了想道:“我是听尉迟说的,他在大理寺有朋友,这案子八九不离十了,但是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
左右看了一下,他伸手拍了拍苏大为的胸道:“你这几天,没事就早点回去,别在街上瞎晃,注意避嫌。”
避嫌?
我避哪门子嫌?
苏大为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你别不当回事,涉及谋反大案,全长安各部衙门都会动起来,到时一点小事都会放大,别给自己惹麻烦。”
苏庆节低声道:“行了,没事我先走了,等事情平息了再说。”
“知道了。”
苏大为点点头,目送苏庆节。
这家伙,在不良帅的位置上应该也待不了太久了。
毕竟有苏定方这层关系在,在基层锻炼得也差不多了,最近听到尉迟说苏定方已经放话,要把苏庆节调往别处,只是苏庆节自己似乎还有些抗拒。
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明明就是官二代,怎么可能一直做小片警?
谋逆案,
这件事牵涉不小啊,记得是高宗年间一场大案,不知道要牵扯多少人进去。
只怕这段时间大理寺还有尉迟他们,都要忙得不可开交了。
苏大为想了想,摇摇头,扭头向长安县走去。
不急着回去了,先回衙门里看看,只怕还有些事要处理。
长安县衙。
苏大为走进去的时候,看到公廨里的人脚步匆匆,果然比平时要透着些紧张。
平时这个时候,如无要案,该回家的已经回家了。
现在嘛……
苏大为伸手拉住一个抱着卷宗从自己身边跑过的差役:“县君在吗?”
“在里面,喏。”
差役向里面呶了呶嘴道:“刚才大理寺来人,县君好像……”
他摇了摇头,没继续说下去,只是道:“苏帅如果去见县君,千万小心些。”
苏大为心下了然,拍拍对方肩膀:“谢了。”
快步走进县君公廨,在进门的时候,苏大为向里扫了一眼,轻轻咳嗽一声。
裴行俭正背对着大门,双手负后站在墙前,不知在做什么。
听到咳嗽声,他转头,刚好看到苏大为走进来。
“县君。”
“阿弥你没回去?最近好像没什么大案吧。”
“不是公事,是……我听到一件事。”
苏大为看看裴行俭的表情。
“哦,你知道了。”
裴行俭向桌案前的胡凳一指:“坐下说吧。”
“是。”
苏大为见裴行俭坐回桌案前,这才在对面的胡凳坐下:“县君,此事影响大吗?”
他问的潜台词是对长安县这边有什么影响,不良人这里需不需要配合大理寺查案,比如搜集证据什么的。
毕竟,谋逆这种事,他只是听说过,两辈子加起来,都还没经历过。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裴行俭正低头翻开面前的书卷,闻言,抬头有些讶异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又笑道:“这一定是狮子告诉你的。”
“嗯。”
“也罢,既然你都听到风声,那我就先跟你交个底。”
裴行俭收起笑容,面容严肃道:“那东瀛会馆有问题,大理寺还有上面,有意组织一批精干人手,专门调查这些倭人。”
“嗯……嗯?!”
苏大为差点一口水呛到,他看着一手向上指了指的裴行俭,一时说不出话来。
县君,咱俩说的是一件事吗?
等等,倭人?
东瀛会馆?
我擦,狮子没跟我说这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