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先生……”
“滚!”贾臻怒吼。
盛月姬叹了声气,对那女子说:“你先下去吧,这里我来就行了。”
女子怯怯地看了盛月姬一眼,苍白的面容上还有几道新伤,相比起盛月姬的明艳照人,她寡淡得像一碗白粥。
白粥低头福礼:“是,盛姑娘。”
盛月姬走进门,端了桌上的药,舀了一勺喂到贾臻嘴边。
贾臻紧闭双唇,头转到另一侧,不看盛月姬。
盛月姬搅着汤药,轻声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是在花乐事上,那是我头次参加花乐事,心中底气不足,我不知我能否一举成名,也不知是否会有人愿意为我投彩。”
“那一日,你凭一己之力将我送至巅峰。”
“虽说后来我身边权贵众多,不少银钱,但我始终觉得,那一日,是我最富足的时刻。”
她抬手将贾臻的脸扳过来,让他看着自己。
贾臻咬紧着牙根,眸中尽是恨与无奈,竟是逼出了些泪光。
盛月姬轻轻地抚过他的面颊,笑着说:“这些年来,你为我做了多少,我都知道,你有多讨厌我身边其他人,我也知道,我从不怪你,因为我清楚,我身边那么多人,最爱我的人是你。”
“贾臻,好好活着,我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我也咽不下,我需要你为我出谋划策。”
贾臻握住盛月姬的手,力气很大,勒得盛月姬的指骨有些疼,他问:“你是需要我为你出谋划策,还是需要我?”
盛月姬柔媚一笑:“都需要。”
贾臻怆然一笑。
但他依旧接过了盛月姬手里的药碗,一口喝干净,双目尖锐地刺在盛月姬面上。
他深知这个女人有多虚伪,多贪婪,多自私;他也深知她来此处,关心是有,真心也有,但利用更多,可他依旧无法割舍。
他疯了似地痴迷于盛月姬,她笑,她嗔,她娇,甚至她的滥情薄情,他都痴迷。
盛月姬给他掖了掖被子,俯身吻上他干瘪白的双唇,舌尖轻舐,足够销魂:“好生将养着,我会时常来看你。”
双唇分开,盛月姬执了伞走到门口,身后传来贾臻的声音:“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如今没钱了。”
盛月姬媚笑:“无妨,我有。”
在那一刻,贾臻心底是微有暖意的。
只是当温阮听说了这段事后,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笑什么?”殷九野问她。
温阮一改往日闭口不提盛月姬龙珠二三事的性子,反问殷九野:“你知道贾臻被盛月姬骗了吗?”
“此话何解?”殷九野可要爱死温阮这副暗戳戳使坏的蔫坏劲儿了。
“贾臻的富有,是他以前在盛月姬那里有底气的筹码,凭着这份筹码,他才能对盛月姬有一些掌控权,因为奢糜无度的盛月姬的确需要这样的金主。但是现在贾臻失去了这个筹码,他在盛月姬面前就不再有脊梁,他和盛月姬之间的身份,也会生改变,如今轮到盛月姬掌控他了。”
“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以后的贾臻,会越来越卑微,越来越低下,彻底沦为一条舔狗。”
殷九野皱眉:“舔狗?”
温阮笑:“嗯,就是贾臻那样的。”
殷九野往后仰了仰身子,看着温阮:“你怎么对这些事如此了解?”
“可能是我比较聪明吧。”温阮一脸无辜。
“所以你是在说我蠢了?”
“可不敢,夫子大人如此智慧,弟子岂敢无礼?”
“夫子大人今日给你补课,算术。”
你是不是在报复?
恰好府内下人送了一盘芒果来,笑着说:“姑娘,补学辛苦了,大公子吩咐小人为您和阴公子送了些果子来。这是今年新上贡的呢,除了宫里,就咱们府上有了。”
“嗯,放下吧,谢谢。”温阮冲下人客气地笑着道谢,转头就冲殷九野露出了恶魔的笑容:“阿九,帮我剥芒果皮,手剥。”
殷九野:我剥个人皮给你看你信不信?
小姑娘家家的,哪儿来这么多记仇的坏毛病?
殷九野吸了口气,拿了个芒果在手里,开始剥皮。
打从他出生起,就还没干过这活儿,所以芒果汁弄了他一手,黄不拉叽的,看上去……有点恶心。
温阮瞧着他一脸怨念的神色,唉呀,怎么这么开心呢?还补不补算术课?
她强忍笑意,内心在喊,我爱这尊卑分明腐朽不堪的封建社会!
好不容易剥了芒果肉出来,殷九野递给温阮。
温阮还没伸手,另一只蹄子半道夺果:“温阮,我来看你二哥。”
于悦一口芒果咬下去,满足地叹息:“好美味,谢谢啊,阴夫子。”
殷九野:就我这手,他怎么有点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