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主点头,在前面领路,两人进了后院,就看见一个老者和一个中年人坐在台阶上编竹篓,中年人看见他们,连忙起身,看了老人一眼,就进屋般了凳子出来给各位坐。
老人却头也不抬,好像是没现有人来了,只专心的编着手中的东西。
李轩然四处看看,现这小院子虽小,却收拾得很干净,看得出住在这里的人很用心。
中年人恭敬地站在老年人的后面,等老人编完了东西,他连忙上前接过,老人拿起腰上的旱烟管,敲了敲,旁若无人的抽起来,四人却一动不动,安静的坐在凳子上等着。
老者的眼睛越浑浊了,呼出了一口烟,慢慢的道:“那是四十多年的事了,那时我才十五岁,十五岁也是个半大的小伙子了,搁在其他的渔村,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可我们村日子过得好,对孩子的要求也就没有那么严格了,那时还是我们这一辈最皮的时候,我听说离我们村不远的山上有松鼠……我们那到处都是海,松鼠可是稀罕玩意,我就找了七个平时玩到一块的伙伴上山了……二狗子就不小心掉到陷阱里去了,谁也没找着他,我怕呀,他们家就他一根独苗苗,为了好养活才取了这么个名字……大家为了找他,也顾不得天快黑了,满山的喊他……等把他从大坑底下拉上来,天早就黑了,大家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里跑……远远的看着,这个村子都在火光中……”
几人都看着老人,不忍打断他,只有中年人跪在老人的脚边,低着头啜泣。
“还是远哥觉得不对劲,没出声响,带着我们悄悄的往回遣,”老人浑浊的眼睛里迸出浓浓的恨意,“他们是官兵!我们就看着他们拿着刀在那些孩子身上补上一刀,然后扔到火堆里去……那些人我们一个一个都记着!除了我们七个,就还有那天出外的人活了下来,”老人低头看着脚边的中年人,道:“还有这个傻小子,被他娘用布包了塞在鱼框里,丢在了鱼池里,要不是几个人找得仔细,他也早就被活活的闷死了!”
“你们应该不止想找回那些船吧?”老人敲了敲烟管,笑道:“厉家不过几十年的基业,可是吃穿用度,比之钟鸣鼎食之家一点也不差,就算他是福建都指挥使,那也是这十年来的事,那之前的钱是哪来的,你们不想知道?”
徐润新和蒋家主低下头,头上都有些冒冷汗,今天跟着来真是失策。
沈十一和李轩然却对视一眼,都从中看到了震惊,他们查不到的事情,听他的口气,他倒是知道很多。
沈十一板正了身子,微微前倾道:“还请前辈赐教!”
老人摇摇头,“赐教不敢当,不过是交易罢了!”老人示意中年人起来,对沈十一和李轩然道:“当年的八十六个人还剩下五个人,其中之一就是厉武,我要他们的命,我们的子孙也要回到家乡去!”
沈十一和李轩然心中一惊,这么说来,剩下的八十一人?
老人露齿一笑,“你们猜的没错,他们都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不然你以为五年前厉武会千方百计的要杀我?我也不要你们现在就答复,回去好好想一想吧,朝廷连年征战,国库空虚,殿下是个有大抱负的人,没有钱怎么行?得到那些东西,起码北地三年的军饷是不用愁了!”
沈十一和李轩然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厉武手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北地的三年军饷……同时,对眼前的老人更是敬佩和忌惮,先不说他能摸清楚厉武的底,光他那番见识就不凡了!
中年人送几人离开,就急匆匆进来,对老人道:“八叔,您怎么把杀那几个狗贼的事也说了?这样朝廷会不会秋后算账?”那八十一个人可都是朝廷官员。
“傻孩子,你以为我不说他们就不知道了?这件事只要他们一查就清楚了,八十一个人可不是个小数目,”说到这里,老人恨声道:“早知道会暴露,当年就不该怕事情闹大连累孩子们,把那些人全都杀了!”
中年人一想也是,就退到一边,老人却露出了一个怪异的微笑:“不过他们也是逃不掉的,特别是厉武!”老人回身看中年人,“我让你准备的东西怎么样了?”
“早已经送进厉家了,现在应该已经到厉老太太和厉公子的手上了!”
老人连说了三个好,开心的起身背着手离开。
中年人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八叔会让自己送那些东西给厉公子,八叔喜欢抽烟,可不见得厉公子也喜欢啊?两人还是仇家,中年人越来越看不懂老人了。
中年人所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厉公子正一脸陶醉的拿着烟杆抽烟,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飘飘然,好像整个人都飞起来似的,他微闭着眼睛,感受着这种浑身酥软的感觉。
两个大丫头看着担忧的对视一眼,悄悄地退了下去,其中一个拉着另一个道:“少爷这样越来越怪了,上次我动作慢一些,少爷的手都抖起来了,还对底下的人拳打脚踢的,看着我心惊胆战的,”说着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另一个脸色也有些青,那个丫鬟就继续道:“我们还是告诉老太爷吧,要是出了事……”
另一个有些犹豫,“只是老太爷现在整日为外面的事心烦,听说上次书房就杖毙了两个还未留头的小丫鬟……”
是啊,不说她们也就挨几下打,说了,说不定她们立马就没命了,两人眼神一对上,立马又分开,默契的不再提这件事。(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