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宜梅懒懒地倒在床上,挥挥手不在意的道:“我的月事一向不准的,这次迟一些又有什么?”
前世的时候她只要一紧张或生活不规律,月事就会迟,而这一个多月来,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会迟也是在她意料之中的。
可那是在半年前,夫人的月事已经渐渐准了,想起这一个多月来,侯爷都是歇在夫人的房里,特别是在本是夫人小日子来的那段时间还叫水,她就忍不住有些担心,来之前,二少爷可是交代过了,夫人的年纪还小,最好是等再长大些再要孩子,可是她千辛万苦偷偷熬出来的药夫人却不肯吃,说什么“是药三分毒”本来没病的也能吃出病来了。
梁宜梅也不想这么早怀孕,不过她要自信得多,在最危险的那几天她说什么也不让侯云平碰,而之前慧缘给她把过脉,说她小的时候好像中过毒,体寒之症很严重,为此她还吃了两个多月的中药来调理呢,而体寒的人向来子嗣艰难,为了这个,她还拿了龙诞茶喝慧缘交易换了不少的药丸来吃,她又怎么可能这么早怀孕?
阿桃却不知道这些,她看不过夫人毫不在意的样子,上前拉住她道:“夫人,我们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这样也安心些!”
“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请太医?”醇厚的声音在屋里响起,吓了两人一跳。
阿桃抬头看去,就见侯爷凝眉站在门口看着她们!
阿桃脸色煞白。要是让侯爷知道二少爷的心思,不知道他会不会误会梁家要插手侯府的内务……
梁宜梅却不甚在意的起身道:“哪有人生病?都是阿桃大惊小怪的!”问起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是说你被缠住脱不开身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实在是累得受不了了,才从五皇子的婚宴上退回来的,回来之前还派了人去问他的意思。
侯云平就借着灯光看过去,小妻子的脸上尽是疲惫之色。眼睛底下还有些暗青,想起妻子从不愿在这些事上落人把柄,要不是实在受不了了也不会提前回来!这时候了她还在和自己大着马虎眼。侯云平心中就升起了一丝怒气。
他撇过头去不看她,低头吩咐阿桃道:“拿着我的帖子去请太医来!”
“不用去找了,我是真的没事!”梁宜梅有些着急。要是让人知道侯云平为了这个给她请太医,以后她还要不要出去见人了?“我就是……就是……”梁宜梅实在是难于启齿!
阿桃脸色微红,懦懦的接着道:“夫人的月事迟了,奴婢见了焦急,所以才……”
侯云平一愣,继而眼睛一亮,他们成亲一个多月的确是有可能的,他嘴角微翘,还是坚持道:“那还不快去请太医?”
阿桃一怔,回过神来。就跑出去了。
梁宜梅却有些赌气的坐到了床上,官眷之间哪有什么所谓的秘密,只怕明天一大早那些夫人们就都知道了,要是真怀上了还好说,要是没怀上。那岂不是成了京城的一个大笑话?
侯云平却上前抱住她,将头埋到她的脖子里,手抚摸她的腹部道:“你喜欢孩子吗?”声音里带了一些讨好的小心翼翼。
不知怎么的,梁宜梅就觉得心一酸,迟疑了下,就微微点头。想到他可能看不见,就轻轻地“嗯”了一声。
埋在梁宜梅脖子里侯云平就无声的笑了,手不自觉的箍紧了她。
侯云平过了年就有二十七岁了,这还是实岁,照古人的算法,他今年虚岁就二十八岁了,和他年纪相仿的人儿子都有十岁了……他上面还有侯老夫人。
梁宜梅心想,也许自己的确是该想着要一个孩子了,下次胖胖醒过来就问问他,有没有什么不太伤身体的药可以治治自己的体寒症!
太医满头大汗的随着阿桃进来,心里止不住的担心,也不知道长平侯夫人得的是什么病,这么晚了还要找上自己?
想到长平侯姻缘多变,心里不免有些可怜他,他的前两任妻子都是活不长的,连个孩子也没有留下,在京城已经留下克妻的名声了,这次不会这位夫人也出了事了吧?要是如此,只怕长平侯克妻的名声是坐实了。
太医胡思乱想间就随着阿桃进了内室,看到安坐在床上的梁宜梅,又看了一眼站在床边的侯云平,他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长平侯夫人的脸色虽然看着不好,但是也知道是累的,这种病在京城是个贵妇身上有八个是这样,只要休息个几天就好了,用不着请太医吧?
看着怔的太医,侯云平却有些不满,不过想到还要靠他看病,他还是心平气和的道:“麻烦太医给内子看看!”
太医回过神来,就拿出了东西,坐在阿桃准备的椅子上,半闭着眼睛给梁宜梅把脉。
因为有侯云平陪同着,帐子也没必要放下来。
阿桃和侯云平都紧张的盯着太医,弄得本来只有一些窘迫的梁宜梅也有些紧张起来!
见太医眉头微蹙,要求梁宜梅将另一只手伸出来,侯云平的脸色就有些难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