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更求票
“……白渔樵江渚上,
“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谈中……”
纪墨一曲《滚滚长江东逝水》唱罢,却没听到掌声,四下里一看,原来人们又都醉了。
没办法,这歌太好听了。歌词的含义也太深远了。纪墨作为现代人都能听得如痴如醉,更何况是这些古人?
屈浩然等人真的是感觉这歌唱到了自己的心坎里去,仿佛感受到那奔腾而去的不是滚滚长江之水,而是无情的历史。一曲唱罢,就仿佛倾听到了一声历史的叹息,于是,在叹息中寻找生命的价值。
他们似乎看到了一卷凝固的历史画面,白的渔夫悠然的樵汉,意趣盎然于秋月春风。一个“惯”字,让人感到些许莫名的孤独与苍凉。幸亏有朋自远方来的喜悦,酒逢知己,使这份孤独与苍凉有了一些慰藉。
古往今来,世事变迁,即使是那些名垂千古的丰功伟绩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且谈且笑,痛快淋漓。
多少无奈,尽在言外。
而那个歌中的白渔樵,任他是非成败,只着意于春风秋月,在把酒举杯的谈笑间,固守一份宁静与单薄,也展现出了他其实是一位隐士高人,淡泊超脱凡俗。颇合这些文人墨客的胃口,因为这其实也是他们有过的愿望。
蓝宝儿也是听得痴了,她或许比这里所有人都更有资格去听这楚歌。她呆呆的在那里,一双美丽的蓝眸也有了片刻的失神和空洞,不知道在看着哪里,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良久,屈浩然忽然感觉老脸上被风一吹有些凉,伸手一抹,却是满手的泪水。
他是在场文学造诣最高的一批人,同样也是最有经历最沧桑的一批人,老了老了,才愈加有体会和感怀。是以不知不觉,竟然也是落下了老泪。
悄悄抹了把脸,屈浩然欣慰的看着纪墨,带头第一个拍起了手:“此歌,堪称百年绝响!”
伍子权叹服的点头,也跟着拍起手来,不服气不行。这歌即便是他也难以企及,真的堪称登峰造极了。
这时人们才算是都醒了过来,顿时掌声雷动。真个就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雷声一般,“轰隆隆”的震得山间回荡巨响,不知惊起多少夜鸟,吓走多少走兽。
蓝宝儿静静的看着纪墨,不知不觉眼中竟然多了几分粉丝看偶像的那种目光,虽然还不至于是狂粉,也是相当的仰慕了。
她自诩也见识过许多才子,但是如纪墨这等惊才绝艳者,前所未见!
这让她向来平静如水的心境,也不知不觉的荡起一圈涟漪。
纪元感觉嘴里苦苦的,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纪墨这楚歌算得上是登峰造极之作。
更难得的是,跟之前的那《水调歌头》是截然相反的风格,能同时驾驭这两种不同风格的昏君如果没有作弊,这都是真才实学的话,大概昏君在楚歌的造诣上已经无人能及了。
但是,就这么认输吗?
孤真的不甘心啊……纪元咬着牙关,他策划的一场楚歌盛会,却是他的风头完全被纪墨盖住,所有人都记住纪墨高光的瞬间这他喵的不是替人做嫁衣吗?
有句话叫不作死就不会死,牛文栋是一心想跟着纪元混的。他看到纪元脸色难看,当然知道是为什么,所以他灵机一动,决定向纪元递上“投名状”!
“这楚歌,固然是一上佳之作,但是”牛文栋出了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只不过不是善意的,很多人的目光都是恶意满满。
牛文栋顿时感觉自己拉仇恨了,但是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但是未免太悲观了!我不是说皇上的楚歌不好啊,我只是就事论事,咱们都是大楚的文人,或是经世大儒,或是青年才俊,正该把自己的能力贡献给国家。
“或许,我是说或许啊,皇上是不是……咳咳,该鼓舞下我们……”
牛文栋的话是越来越说不下去,他真心觉得自己不该出这个头的。但是他太想混出头了他跟纪元是故交老友,不管如何纪墨都不会用他的。若是他现在什么都不说,纪元走了必然也不会带上他。可他若是做了,那说不定能让纪元翻盘,就是大功一件。
至于皇上会不会对付他,牛文栋觉得是不会的。毕竟他是个文人,现在又是大庭广众之下,皇上不会那么丧心病狂吧?
只是大众的精神压力也是很大的,牛文栋有种犯众怒的感觉,所以声音就越来越小。不过好在,话都已经说清楚了,他也松了口气,缩回纪元的身后。
纪元却是眼中一亮,说的好啊!这倒是不失为一个翻盘的机会!
确实如牛文栋所说,纪墨这楚歌好听是好听,感人也真是感人,可就是显得有些消极了。
消极些其实也不是错,若这楚歌是牛文栋作出来的,那就没什么了。可皇上作出来,若是一定要指摘,也不是不行哦!
当然这纯粹是鸡蛋里挑骨头,可既然已经挑了,那么接下来就得看纪墨如何接招了。
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人的话,牛文栋现在已经变成牛肉酱了。
但是大家也都看向了纪墨,他们想听听纪墨的解释。虽然他们也都心中认可屈浩然所说,这是一百年绝响。
可确实是有些消极,算得上是白璧微瑕。如果纪墨能有个解释,哪怕不靠谱的解释,大家在情感上都愿意认同的。
而屈浩然和伍子权他们却是相信,纪墨一定能够解决牛文栋的话。一《滚滚长江东逝水》,已经彻底让纪墨打动了他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