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已经做好了被那些吸血蝙蝠盯上,一出海就要和大群吸血蝙蝠干上一架的准备,但是她根本没想到,自己完全找不到路出去这片诡异的海。
离开海底死界的时候,江澄注意到这片死界的范围又往外至少扩大了十米左右,她记得自己追着那个洋葱怪到海底死界附近的时候看到过一丛已经死掉的珊瑚,但是出来的时候她现那丛珊瑚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死界新出现的建筑。
死界就像是一张无声的大嘴,一点点的在蚕食这个世界,速度快的难以想象。江澄压下心底的忧虑,运起灵力往上游去。
但是不管怎么往上游动,上面都好像是无边的海洋,根本就游不到海面上。周围都是深色的海水,唯一的光源来自于自己的身上,这片原本应该危机四伏的海域里出乎意料的安静,没有妖兽凶兽,甚至没有鱼之类的活物,只有她自己。
江澄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立刻把心思从哪些吸血蝙蝠身上移开,表情凝重的观察着四周。
这么仔细一观察,江澄现这篇海域周围有着奇妙的,类似阵法的波动,但是这种感觉并不是人为造成,更像是天然导致。死界在她游出一段距离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了,她漂浮在海中,前后左右都是一样的深海,除了水什么也没有。
江澄心里觉得诡异,顾不得其他顾虑,伸出手捏了几个决,然后她现不知是何原因,她不仅找不到正确离开的路,连简单的方向都不能确定了。指路的光芒在水中闪烁后变得黯淡,什么效果都没挥出来。
好吧,她就知道,每次要用的时候,这些平时压根不会出问题的法决全都会失灵,这是一种名为‘糟糕的情况下随时可能生更加糟糕事情’的定律。
没办法,江澄只能随便游,反正一直往上总是没错的吧?这个时候,江澄已经把那些该死的吸血蝙蝠扔到脑后了。
游的太久会产生一种时间延长的错觉,江澄不得不开始思考一些问题来转移注意力。然后很突然的,周围的海水忽然晃动起来,江澄试图用灵力稳住身体,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她身上的灵力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只能开始随波逐流。
江澄下意识的觉得不对劲,但是又找不出有什么违和的地方。就在她想试着往水流的反向游动的时候,忽然感觉手腕被人扯着拉动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惊讶的现手腕上系着的红绳露了出来。
这红绳原本系在她和青灯大师的手腕上,两个人分都分不开,后来还是在上云寺的藏经阁缘与大师的帮助下才能离开这么远的距离,而且两人虽然能分开很远的距离,但是红绳还系着并没有断,一般情况下来说,被缘与大师隐藏的红绳不会显现出来,现在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江澄盯着自己的手腕,上面松松系着的红线绷直了,像是另一端有人在拉着,消失在了海水漩涡深处。
想到红绳另一端是谁,江澄瞬间放弃了往后游的想法,兴冲冲的顺着海水的冲力往前游去。这一次只经过了很短的时间,她看到面前骤然出现光亮。冲破那片光亮重新呼吸到空气的时候,江澄整个人摔了下去。
是的,摔了下去,而不是从水面上冒出头来。或者说压根就没有水,她是从空中凭空出现的,下方是一望无际的荒野,有一队身穿囚衣表情萎靡的犯人坐在杂草丛生的路边休息。她啪的一下摔在一个独自坐在一边的少年身前。
转头往后看去,江澄没看到自己来时的海,只有一片澄蓝的天空,大概是深秋时节,一群大雁嘎嘎着排着人形飞过天空。周围的人包括所有穿着囚衣的犯人和巡逻的士兵都对她视而不见,唯独一个人——
江澄将目光从自己的手腕红绳一直往上看去,见到红绳另一端系在一个细瘦骨感的手腕上。在她面前的少年十四五岁的模样,一头长乱糟糟的披在身后,被一根草绳粗粗系着,穿着和其他人一样的囚服,那张脸……青青紫紫一片像被人打了似得看不出原状。
这是什么情况?她刚才还在海里,怎么会忽然到了这么个奇怪的荒野?而且大师怎么会这个样子出现在她面前?
没错,就算脸糟糕的完全看不清容貌,江澄也知道他是大师。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人,靠感觉都能认出来。
有头·一脸青紫看不见表情·青葱少年·大师抬起自己的手腕,看着忽然出现在手腕上的红绳,又看看啪的摔倒在自己面前半天没有站起来的人。
“你从天上来?”他问。
“不,我是从海底来的。”江澄认真的回答。
“哦。”少年大师说,动了动手腕,忽然动手解开了红绳。缘与大师都没能解开的红绳就这么被他轻轻一拉就解开了。
他把红绳解开后,递到江澄面前说:“你的吗?还给你。”
江澄:“……”卧槽槽槽槽!就这么!简单的!解开了!虽然也不是说一定不能解开,但是作为一个心里多少有那么点绮念的妹子来说,这真的是个打击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碎掉了呢呵呵。
“这个不能解开吗?”少年大师看到江澄的表情,又随手把红绳给系回去了,然后慢吞吞的说:“既然你不想解开,系着也可以。”
江澄:“……我没关系,你开心就好。”解开又系上,你是在逗我玩吗!
“咳咳,还没请教,小公子你叫什么名字?”江澄搞不清状况,本来应该很紧张,但是大师就在面前,虽然是缩小版的,但是安定人心的效用丝毫没有打折扣,所以她莫名的一点都不紧张了,还对面前这个小大师很有些好奇。
“我姓青。”小大师说。
江澄惊讶道:“还真姓青啊!难道你叫青灯!”
“姓青,名禅。”小大师接着道。
“真是巧啊,我也姓青,叫青澄。”江澄笑道,理直气壮毫不心虚,“我们的名字这么像,真有缘分啊。既然这么有缘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江澄指了指他身上的囚服。
“因为家中造反被抓,现在要流放到万里之外的凉州服役。”小大师一句话说的并没有太多其他情绪。
江澄思考了一会儿,小心问他:“那你家中其他的亲人?”
“俱已斩,只剩下我一人。”小大师的语气仍旧没怎么变,可见这种淡定是从小就养成的。
不过江澄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悲伤,顿时心疼了,暗自后悔为什么要提起这一茬。不过看到他脸上那些青紫,她又忍不住愤怒的竖起了眉毛,抬手去摸小大师那可怜的小脸,“那脸上这些伤呢?是不是这些看守的士兵们打的?还是其他的人?别怕,本大侠帮你教训他们,让那些混蛋对你下这么重的……手……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