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边说吧。”楚枫钻出雪窝子,一股强劲的冷风迎面扑来,几乎让人窒息。进入山谷已经没有路可走,只能挑雪薄的地方勉强前行。
雪燕妮是雪族部落新任族长,在此之前雪族部落已经在雪域高原生活了一千多年,他们守护着圣山,而不知道冰封圣殿的秘密。圣物帝玺出世唤醒了隐藏在雪燕妮血脉里的信息,经常以梦魇的形式表达出来。她是望古界巫族的后裔,那段历史在她的记忆中沉睡千年,因圣物帝玺的出现而苏醒。
秦墟墨使曾经说过,通灵帝玺是诸神恩赐给望古界的信物,或者叫“契约”,帝玺的拥有者既是望古界的控制着。望古界四大种族因为争夺帝玺而陷入了一场旷世大战,后因空间塌陷造成帝玺出逃,才有了后来老祖宗楚天逸率领两千骠骑军西出恭迎圣物一事。
这些是最基本的事实,不容质疑。雪儿所说的“我不是我,你也不是你,我是一千年前的楚将军”这句话很抽象也很具体,其中囊括了太多的信息:我不是我,即雪燕妮并不是真正的那个二十岁的雪燕妮,而是当年一起反出望古界雪芃大祭师的女儿,他们与老祖宗楚天逸一同来到了雪域高原。
“你也不是你”这句话,是说我异变成鳞甲战士之后,便化身为先祖楚天逸,这种异变是源自楚氏家族的血脉,也就是老祖宗的血脉——而也不可能随便哪一位楚家的后裔都能异变成鳞甲战神,这是机缘选择的结果。
“我是一千年前的楚将军”这句话是在说明异变成鳞甲战士之后,就成为一千年前的楚天逸。后面还应该有这样的一句话:而我是xxx。雪燕妮是谁?是一千年前那位跟随父亲雪芃和楚将军反出望古界的女人,也是是雪燕妮的先祖。
这样解释这句话就比较通顺了,如果单纯认为只是一句信口之语或者如阿飞所解释的那样,岂不是太过简单了?楚枫思索良久才微微叹息一下:“一千多年前,先祖雪芃的女儿也来到了圣山,而且就葬在雪族部落的家族墓地之中。”
钱飞恍然所悟,拍着脑袋瞪大眼睛惊讶不已:“这句话本身无意义,而没说出来的话才是雪姑娘要表达的?”
“所以此次进山就是来看一千多年前的那位雪姑娘的,也许会有什么新现也未可知。”楚枫漠然地垂下头,眼睛有些湿润。
绵延起伏的雪山笼罩在一片苍茫之中,空间静得似乎能听到雪落的声音。但楚枫更想听到那个纯粹了甜美的声音,那个始终称呼自己为“哥”的女孩子,那个被梦魇折磨了数月之后终于解脱了的雪儿。
经历生死方觉世间美好,目送别离才知缘浅情深。只恨爱情来的太晚,无法长久挽留那个等待自己千年的人!
向晚,黄昏。
一夜之间,窗外的银杏树叶已经掉光,萧索的秋风在院中盘旋着,卷起一地金黄。透过玄窗,龙宾长久地向外面望着,也是在一夜之间他的头变得花白,老了不下十岁。
詹莎莎坐在小沙里,手里捧着一杯开水不安地看一眼那个苍老的背影:“老长,您不用担心他们两个,有阿飞在左右尽管放心就是。”
若在平时,龙宾早就大雷霆了,而听到詹莎莎的话的时候,却平静地点点头,转过身坐在椅子里:“一个成事不足,一个败事有余,两个混蛋!”
“阿飞总想独辟蹊径治好枫哥的病,但自从那晚回到小古董店后我现他根本没有病,只是……只是……”詹莎莎不安地看一眼龙宾,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说出来我听听,不要有顾虑嘛。”
“您知道我是一名天师,是研究风水玄学的,也许在您的眼中根本不值得一提,或者是荒谬的,不敢过度解读枫哥的病情。”詹莎莎得体地笑了笑:“枫哥只是丢魂了而已。”
“丢魂?新鲜!”龙宾苦笑一下,也许这是他所听到的最奇葩的解释,与精神病防治中心的张院长和那些会诊的专家们完全不同,根本就是扯淡!
詹莎莎收敛了笑容,肃然地看着龙宾:“也许您不相信,人有三魂七魄,三魂者,一魂胎光,二魂爽灵,三魂幽精,七魄者,一魄尸狗,二魄伏矢,三魄雀阴,四魄吞贼,五魄非毒,六魄除秽,七魄臭肺。魂有天地,魄不离身。如果说魂是人的精神,魄则依附于人的肉体,之所以说枫哥是失魂所致,是因为三魂之中仅有爽灵附体,而其他两魂则常离状态。”
詹莎莎解释得很仔细,生怕龙队长听不明白。其实龙宾根本就没听,何来的明白不明白?任何违背科学的东西在他的面前都会黯然失色,不管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文化中的阴阳五行八卦之类的,还是现代被“扬光大”的伪科学。
“你的意思是他在执行任务的是丢了两个魂?”龙宾神色肃然地看着詹莎莎:“如你所言,岂不是任何人都有可能丢魂?患有神经分裂症的人是彻底丢了找不回来?”
詹莎莎苦笑:“恰恰相反,楚枫丢的爽灵一魂,爽灵主才智意识之功能,所以他才变得形同神经分裂那样。”
“阿飞带他去雪域高原是找魂的?”龙兵有些愠怒,自己在雪域高原服役了二十多年,知道现在正是大雪封山期,那里已经是生命的禁地,两个混蛋不经过大脑的行动不是找魂还能干什么?
“是不得不远走而已,回到小店想要通过熟悉的场景和物品让楚枫的记忆苏醒过来,他对雪儿留下的墨氏弩和楚家的骠骑令牌有很深的印象,知道回忆,懂得分析,很有逻辑,也具条理,但就在我们惊喜的时候,他的眼底突然流血了。”一想起那一幕,莎莎的心里还在紧,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楚枫的眼睛流血,势必会有望古界的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