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带林锦初再次归家之时,已是林锦晨与南海郡主大婚一周之后了。
林锦初因为太子宫中林侧妃的身份,无法参加哥哥的婚礼,而如今太子带她入南宫公主府倒是满足了她的一桩心愿。
她穿着嫩黄色宫装,头上簪着一朵如今宫中最时兴的绢花,先于太子走进了南宫公主府门,她面色红润,闪烁着兴奋之色,指挥着小内侍们将准备好的节礼往南海公主府里搬。
南宫公主见女儿在太子面前如此得脸,心中只有为她高兴的份儿,她笑着对太子道:“难道初姐儿将你的小私库都搬空了不成?”
太子听了,面上带着笑对南宫公主道:“再如何都是进了自家人的府里,搬空了也是无碍的。”
南宫公主从没有从太子口中听过如此和煦的话,不由得转头看了看太子,只见他眼神专注的看着鲜活的林锦初,目光无比温柔。
见到这样的太子,南宫公主依稀想到了当年的元后,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哥哥。
太子似感受到南宫公主注视的眼神,回头问南宫公主道:“姑姑,怎么了?”
“无事。”南宫公主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从太子身上看到了元后的影子而已。”说完,她自觉有些失口,因太子似一直对元后都是淡淡的。
“原先我曾认为母亲虽然与其他女子大不一般,胸有鸿才,但却过于拘泥于红尘之事,最终失了元寿。”太子看着林锦初的模样笑着说道,“可是我如今才明白,若是失去了爱的人,是怎么的心神欲裂。”
大概直到遇见了林锦初并欲与之执手偕老,太子才与他少年时代又爱过又恨过的母亲,握手言和。
南宫公主总觉得这个冷凝而又强大的侄子与之前不一样了,但她又说不上来是哪儿不一样。
直到林锦初被门栏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了。
太子有些慌张的往前轻轻走了一步,随意束着的丝落在他肩头雪白的衣衫上,突显了一丝紧张的意味。当林锦初无事站了起来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一般,好笑的摇了摇头。
南宫公主终于明白是哪儿不一样了,太子他多了一丝人味儿。
林锦初似有所感,对太子的方向笑了笑,又继续指挥下人们搬运起东西来。
南海郡主如今已经做了妇人的打扮,但她并没有放弃自己的大红色喜好与热烈的性格,人还没有走过来,大家便能听闻她那银铃般的笑容。
南海郡主来公主府一周,已将下人们的心收了一半,大概是她之前的风评太差,下人们都有些忐忑怕得罪了她,如今见她没有那么蛮横,反而觉得她好相处起来。
南海郡主见到太子时,那笑声戛然而止,她在太子宫中遇见的林锦晨,应当说太子与林锦初算她与林锦晨的半个媒人,但可她每每见到太子,心中总会有几分畏惧之情。
“臣妇给太子与林侧妃请安。”南海郡主规规整整的与太子、林锦初行了一个礼,她身为郡主多年,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性子。
而随后而来的林锦晨见到太子与林锦初,也行了一个礼道:“微臣与太子、林侧妃请安。”如今他在吏部候职,已经是未来官员中的一员。
南宫公主见南海郡主的模样,暗中点了点头,起先她还担心这位郡主儿媳妇颇有些桀骜不驯,可是娶进门了,她才现,这儿媳妇虽然张扬了些,但是都踩在礼义道德的线内,从来不挑战人的容忍度,是个难得的聪明人。
太子抬了抬手漫不经心的道:“今儿我是陪初姐儿回来省亲的,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必太淤泥礼节。”
南海郡主听了双眼一亮,对林锦初悄悄的眨了眨眼睛。
林锦初心领神会,看了一眼南海公主,南海公主心中暗笑,这两个小的倒是关系真的好。
“太子刚刚不是说有话要与晨哥儿叮嘱?那你们先去书房吧,悠姐儿便陪一陪初姐儿。”南宫公主徐徐说道。
太子知道是林锦初想要与南海郡主叙话,自然不会拂了她的面子,他点了点头对林锦晨道:“你跟我来。”他确实有话要与林锦晨说。
林锦初如愿与南海郡主到了她往日里的闺房,南海郡主指了指这闺房里的东西道:“母亲吩咐了,侧妃之前的闺房都与出嫁前无意,每日都有人打扫。”
林锦初用怀念的目光看了自己以往的闺房一眼,那曾经是她最美好的少女时光,只不过如今,她也十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