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看了看自己的书房,又始终觉得这里不太慎重,可是他想起自己的母亲对自己说过,他可以宠林家的女儿,却不能再如父皇一般,将林家女捧到天上去,若是如此的话,他与父皇有什么区别?
新帝狠了狠心,将林锦初往书房的卧室里拉,林锦初顺着新帝往卧室走去,只是唇角边微微的有了一丝笑容,那丝笑容,在她的芙蓉面上,显得格外诡异。
新帝到了卧室,抱住了林锦初,正欲温言安慰说你别怕,却不料背后传来刺骨的疼痛。他有些不可置信,狠狠的推开了怀中的温软女子。
林锦初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她那白皙前夕的手上尽是新帝的血,她似伤了脉络,狠狠的咳了咳,用手去接了,全是血。
自己的力气还是太小了,压根无法伤到他。林锦初不管自己的境况,只用一双美目有些遗憾的看向了新帝的背后,若是自己再休养久一些,力气大一些的话,能不能一刀致命呢?
新帝善武,身子健壮,林锦初好不容易藏下的小小匕根本伤不了他,他拿了那地上的匕,仔细端详了一番,这匕不似凡物,刀口锐利,上面镶嵌着蓝色的宝石,若不是林锦初力气小,只怕她要得手了。
“你果然喜欢的是程从容。”新帝将匕狠狠摔在地上道,“他有什么好的?一个纨绔皇子而已!”
林锦初精神有些涣散,大概在林家覆灭的那一天,她就应该跟着姑姑自尽的,而不是妄想有一天能够用这把匕要了仇人的命。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么?他被我骗去边塞,被人活活刺成了一个刺猬,最可笑的是,他的身上还带着你绣的帕子。”新帝怒火中烧,怀着而已将沈从榕的死时境况回忆了一遍,“成王败寇,像他那样的废物,注定守不住你!”
若是有人进来,见新帝这个模样,一定会大吃一惊,他双目通红,背上还带着伤。
林锦初跪坐在地上,面上并无任何神情,林家众人的死状,表哥最后的样子,新帝登基后,自有忌惮她的后宫之人日日派人告诉她。若不是她存了复仇之心,只怕她早就被折磨疯了。
只不过如今,在这个情况下,她根本复不了仇。让他碰她,免除一死?林锦初讽刺的笑了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滚到了匕旁边,狠狠的将匕插入了她的心窝,罢了,她杀不了他,就让她随家中人去了吧。
新帝正在盛怒,却不料林锦初居然有此举动,他连忙去抱住了林锦初,却不料林锦初对自己十分狠决,那削铁如泥的匕插在她的心脏间,她脸色苍白,嘴唇微颤,紧紧闭着眼,不愿再看这世间的一切。
“太医,太医!”新帝面如土色,将林锦初抱起,却不料她那红色的外衣下居然还是白色的孝服,她怎么就不能忘了这一切与他重新开始?他什么都能给她!
内室急急的赶紧来,只见新帝的背后居然被人所伤,而他怀中,只一个面色苍白只待咽气的女子。林家女,又是林家女!他心中暗叫了一声晦气,连忙去请了太后主持大局,无论如何,此事他是管不了的!
林锦初只觉得身子一轻,灵魂出了身体,她惶惶的飘出宫城,却不知道往哪儿去。
无人度她,她漂泊了良久,却见整个大梁朝,莫名的多了许多与她一般的游灵,大梁朝新任帝王残暴无情,最终被内侍杀于殿前,拥立他三岁的嫡次子为皇,从此,大梁朝迎来风雨飘摇的乱世。
林锦初一路飘一路看,见哀声遍地,饿殍遍野,不由得留下泪来。
她到了某处,却遇见一个衣着瑰丽的菩萨,菩萨见了她一眼,面色大变,“你怎么在这儿?”
林锦初回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那菩萨掐指一算,皱了皱眉,“你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命格,谁知道那蛟龙居然敢挡真龙的路!”
林锦初自死后,从不信奉什么,对着神神叨叨的菩萨并无好感,正欲离开,却不料那菩萨拦住了她的路,从手中的瓶子里拿出了一跟柳枝,在她的额头点了点道,“去吧,度化终生便是你的责任了。”
度化众生?林锦初抬唇想笑,她正欲问,谁来度化我?却被一到亮光折射,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