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北方不同,南方气候温和,此时的慎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木,被白雪遮盖了部分,却愈显得可人。
一路绕来绕去,躲避追击,直到天色黑透的时候,三人才到了慎山。
慎山脚下,大可庙依旧漫不经心,闲闲坐定。不了和尚站在门口,见到三人,了然一切的模样,却让别人捉摸不透。
“阿弥陀佛!”不了和尚牵过三七的马。
“不了,麻烦你了。”
贺皎伸手一捞,便将李舒手上的银镯取了下来,递给了不了和尚。
李舒手上一空,立即便想抢回来。
“师妹,你若还想与那人有牵扯,尽管拿去。”
李舒的手顿了顿,终是无力的落了下去。只是,她的心,也随那镯子走了。
不了接过那抹幽蓝,声音多了苍老,眼神却通彻:“贺先生,天道有常,轮回有道,就此别过。”
贺皎少有的严肃恭敬,郑重点头:“别过。”
贺皎知道,不了和尚这话的意思,是他要圆寂了。
匆匆别过,穿过了大可庙,贺皎带着两人从后门出来,穿穿绕绕,又到了当初的陡坡前。贺皎寻了结实的藤条,牵着三七,背着李舒,脚下一轻,往上夺去。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依旧是黑漆漆的山洞。凡是岔路,先左后右,一刻钟之后,三人便从假山处出来了。
大滴的汗水从额上滴落,贺皎累得够呛,腿一软,便坐在了地上,半天都没有喘过气来。
李舒从未见过贺皎这般狼狈的模样,心中歉疚。掏出手帕为他拭汗:“师兄,你辛苦了。”
自从葬了白胡子老头,三七似乎更加木讷了,不爱说话了。
不知过了多久,山下隐有喊杀声,不多时,便火光冲天。
李舒这时才明了,那炽热的火光,是不了和尚为了成全他们,而付出的代价。刺目的火红,灼伤人眼,有泪水划过眼角,怎么都拭不干净。
没有烟花,没有爆竹,只有山下火红的颜色跳跃着,辞了旧年,新年就到了。
深夜,火光渐熄,隐约有马蹄声传来。
“爷,您慢些!”
秦津的粗嗓门一点都没变,只不过他黑色的脸隐没在黑暗中,是真真不大好认的。
刘苍一言不,依旧在前面驰骋着,直到火光源处。当看到一片灰烬时,刘苍几乎从马上栽下来。这是他半生生活过的地方,就这么,这么成了灰烬。而照顾他的不了,可能也已经圆寂了吧。
剿匪赈灾回来,就得知木青离开了。他一刻都不敢停留,来了这里,可还是晚了一步。抬头望一眼高耸入云的大可峰,他知道,她一定在那里。只是,他还能见到她吗?
不过,会是谁在追杀她,又会是谁放了这把火?
“爷,你看!”
秦津寻了一圈,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翻出一块令牌。
“这是……”刘苍在接过令牌的瞬间,眼神就变了。那令牌半个巴掌大小,光滑平整,只右侧角落一个“锋”字,不仔细想端详绝对会错过。
这个令牌,他见过,在四哥的书房。
“这个,好像是暗锋的令牌。”秦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