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的徐宏俭斗篷也不脱,先打走丫头们,这才望向没见几面的女儿,声音异常冰冷,“我听你母亲说,你遣人找徐财了?”
原来都是把眼睛盯在老侯爷留给自己东西的事上。若是杨氏,北虞还能明白,杨氏是因为老侯爷对自己太过好了,心下有些忌惮。但是父亲常平侯呢?他不可能因为银钱而着恼,那么他在意的是什么呢?
越是这样,北虞越不把自己的实底告诉给父亲。北虞凭直觉不该把事告诉给徐宏俭。
想到这里,北虞低着头回道:“女儿并不知晓什么徐财,只是女儿的小丫头去外院寻人帮着买胭脂。”
徐宏俭的眉头一立,竟然不和自己讲实话。
徐宏俭低声喝道:“你骗哪一个?难道你母亲的话还有假不成?事已至此,我只问你,你找徐财去做什么?”
从徐宏俭压抑着的声音,北虞听得出来,自己的父亲并不敢惊到祖父,只怕追问的事只能是背地里父女两个的对话。
可是,从前徐宏俭没对北虞展示出一丁点的父爱来,哪怕是表面上的功夫,徐宏俭也不肯做一些。现在理所当然的以为,她该把实话告诉给自己的父亲,得到的却是敷衍,徐宏俭只觉北虞在挑衅他为父的尊严,胸中一团火在徐宏俭胸里串来串去,只差就要暴。
北虞低着头道:“确是小丫头去买脂胭了,父亲若是不信我,也可以问问母亲,母亲着人那么打丫头,她依然说买脂胭,可见这个丫头说的是实话。”
徐宏俭眉头一皱,他没想到杨氏会叫人打了北虞的丫头。主母罚奴才们,本无可厚非。可是,若是北虞的奴才真是去找徐财了,杨氏这么罚,岂不是落了自己父亲的脸么?
他的父亲,老侯爷,是要享受儿孙们的敬重的。父亲跟前的得意奴才,连他都要对着客客气气的,杨氏怎么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把找徐财的人打一顿,父亲知晓了会怎么想他?
徐宏俭隐隐对杨氏有些不满。
徐宏俭皱着眉,望着面上低眉顺眼的女儿,说道,“我不管你的丫头到底去做什么,只是有一点,你要记得,你是常平侯府的人,你凡事要为你的家族着急,别任意而为之,做出什么事来,丢了家族的脸。”
北虞低头听着,忽然觉得父亲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却又含糊不明,不着边际。父亲到底要说什么?
徐宏俭也觉自己说的话有些不着边际,自己怎么就没拿捏好的自己的情绪,险些露出什么来……
徐宏俭轻咳一声,眉头索得更紧,顾左右而言他。“总之,你即已来松鹤园里照顾你祖父,便要好好尽孝心,其他的事和你无关,你少去掺合,记得没有?”
北虞答应一声。
徐宏俭也不多话,起身就走。
北虞望着徐宏俭,蹙起了眉头来。她觉得父亲今日怪怪的,说话似乎说一半,遮一半。还有自己的祖父,似乎也像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一样。北虞隐隐觉得,此事一定和她有关。
到底祖父和父亲在瞒着什么事呢?
北虞望着晃动的帘子,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