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老师,曾杰祖籍南方,却是在北方长大。北方人不喜欢绕弯子,现在只有咱们三个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必忌讳了。”
谭述看我一眼,眼神如鹰,“好,那我就明说了。小七爷的大名,谭某早有耳闻。李玄婷是我的女朋友,我很喜欢她,若不是她说认识您,我又怎么舍得让她冒险?上次来,小七爷演了一出好戏,想让姓谭的小看您。可龙行有雨,虎行有风,高人就是高人,那是掩盖不住的。”
我抓过一把花生慢慢吃着,“您这话从哪说起?”
“您身上气息虽有些虚弱,但眼有精光,呼吸绵长,这说明内功底子极其深厚;去酒吧喝酒,纵情声色,但您御女有道,虽耗气而不伤神;您那女朋友,气度高远,虽然故作泼辣,实则是个见识深刻,极有涵养之人。那天她虽然不给您面子,但眼神中那含情脉脉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的。小七爷,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放下花生,慢慢鼓掌,“不错,谭老师厉害!”
谭述一笑,“自古高人多善隐,小七爷年少成名,却深谙明哲保身之道,谭某人对您才真的是佩服。不过恕谭某直言,这个事情您真的多虑了,玉莲禅社中人皆是佛门弟子,又怎么会强迫您做什么呢?我们这次北上,只是想请您为我们破解一下谜团而已,其他的断然不会麻烦您!”
说的真好听,我看了他一眼,他身后的黑气化作了一个白影,是一个头戴面纱的白衣女子,容貌端庄,典雅贵气,慢慢向我靠近过来。
我暗运内气,身上出一股气场,将自己严密保护起来。女鬼感知到了我的气场,犹豫片刻,最后站到了我和谭述中间。
谭述还在继续说着,“今天为表明我的心意,我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您说清楚,也消了您的疑惑,不知小七爷意下如何?”
他话音一落,女鬼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黑衣厉鬼,猛扑过来。我猛地一拍桌子,“好!”一声断喝,气场陡然加强,女鬼直接被气场冲散了。
谭述点点头,“好,那……我就说了!”
我淡淡一笑,“洗耳恭听!”
这时谭承岳伸了个懒腰,身上一股阴气散出来,这爷俩配合的不错,一个讲故事吸引我的注意力,另一个准备搞突袭。我假作不知,暗中防备着,右手在桌子地下掐好了手诀。
“道源和尚,是唐琅琊王李冲之后。垂拱四年,李唐诸王因为武则天残杀宗室,愤慨难忍,于是暗中联络,准备推翻武后,重振朝纲……”谭述开始侃侃而谈,大概的内容和我们之前猜的大体无二。
我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称是,身上的内气越来越强。谭承岳并不急于放出身体内的鬼,而是想先和我比拼一下内气。这年轻人过于自信了,也许一般人受不了他的阴气侵袭,但对七爷来说,这不过是个小儿科。
斗了一会,谭承岳脸上一阵惊讶,他或许是觉得我的气息并不是很强,但是却总恰到好处的制住他。他强我就强,他弱了,我也跟着收敛,几个回合下来,谭承岳心里开始打鼓了。
对面的谭述也没闲着,讲故事的同时,身后的黑气不住的分化出一只只厉鬼,这些鬼都没有显形,而是慢慢的在外围活动。他这是要布一个阵法,等阵法一成,群鬼就会动攻击。
我将计就计,详装不知,让他尽情的布阵。这就是欲擒故纵,一下子把他打疼了会吓着他。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我不想让他探出虚实,只想让他尽情挥,然后给他来个一劳永逸。
“证圣年间,朝廷招选天下名僧在洛阳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法会。武后特赐青玉莲花樽,并下诏说辩才无碍者可得此宝,并加尊号青莲主,武后将亲自召见,面圣讲经。道源和尚也在应召之列,他口才出众,战胜了诸多名僧,最后得到了青莲主的尊号……”
这时谭承岳身上的阴气突然消失了,与此同时,谭述身上的阴气加强了数倍,一个黑色身影自他身上冲我迎面扑来。
我早有准备,手上子午护身诀一合,气场迎面挡住了黑影,同时默念净灵咒。黑影应声而散,周围的群鬼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大部分化作了黑烟,对面的谭述则岿然不动,脸色铁青。
我调匀气息,微微一笑,“谭老师,继续啊!”
谭述缓了好一会,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道源得胜,没料到武后突然离开了洛阳,没有召见他,朝廷通知他一年之后再入宫面圣。道源十分失望,于是离开洛阳,不久碰上了他的师父,慧忠禅师……”
我一指他,“停,谭老师,恕我直言,你错了!”说话的同时,一股内气自指尖出直射谭述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