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扑哧一声笑了,这话说的,根正苗红,别提多像政委了。
这么一笑,尴尬的气氛缓解了不少。我也坐在他身边,真心实意地说:“顾小姐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我很佩服她,真的。”
像是没有料到我会提起他的女儿,顾教授恍惚了一下,随即笑了,是一个父亲在别人谈及自己女儿的优秀的时候那种幸福的欣慰的笑。很温暖,在我爸爸的脸上也看得到——突然有点想家了,好几个星期没打电话了呢。
顾松林说:“这孩子,一向是很要强的。她性格比较好强严谨,在工作中可能会严苛一点,让你们受委屈了。”
岂止是受委屈,岂止是受委屈,她太严谨了,严谨地连我的情感动向都要实时监控。我苦笑了一下,不经意地长长叹息了一声。顾教授捕捉到我的叹息,转过头望着我:“有心事?”
我摇头。
他放松身子坐下来,闲散地靠在了秋千的椅背上,微微眯起半只眼,淡然地说:“岑若,知道我为什么会记住你吗?你是个很灵动的姑娘,眼神跟别人都不太一样,仿佛一眼就看的到底,然而谁也说不准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和陌怡不一样,她是看上了什么就一定要得到手的性子,犀利但是明了。但是你,你活的很空灵,甚至有些——有些逃避。”
“逃避?”我在嘴里咀嚼着这个词。
“你对你想要的,喜欢的,是不是总有一种不确定的态度?对于麻烦的,需要动脑筋的,你是不是总是含含糊糊得过且过?其实你爱恨分明,但总是在害怕些什么,所以你总是在笑着后退,打着哈哈逃避。”他正色说。
我沉默了。其实他说得对,对于很多事情,我懒得,或者说害怕去面对,所以任其变得乱七八糟。
过了好久,我仰起头来笑笑:“谢谢。”这次是脚踏实地说的。
“您怎么会这么了解我?”
顾教授云淡风轻笑笑:“我活了这么久,见过这么多人,你这样的女孩……我也遇到过。勇敢一点嘛,你其实很优秀,比一般人优秀的多——为什么不敢确定?”
我点点头,想到昨晚那个离奇的噩梦,或许有些时候人生真的是没办法解释的,比如梦境,比如传说,比如顾教授在某日某时某地遇到一个性格跟我很像的姑娘,他好好总结了一下恰好在这个该死的早晨用来开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