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死了。

居然被疼死了，多掉价啊……

在他的意识陷入昏迷的时刻，其实临渊是有一种解脱的感觉的。

因为真的，太疼了。

他不是不能忍疼的人，相反，他异常能忍。

从小到大，他吃过的苦头，是别人想都难以想象的。姬凉夜为了变强，受过的那些罪，走过的那条路，临渊曾走过。

并且，全扛下来了。

但是在被丹火的痛苦磋磨之后，临渊才知道，自己曾经受过的痛苦，和丹火的磋磨一比，九牛一毛。

所以在痛苦平寂下来，陷入昏迷的一刻，临渊是觉得解脱的。

但……又好像仿佛少了些什么，心里空空落落的。

他看到了很多……梦境？应该是梦境吧？

不然就是人临死前的走马灯？

他看到了自己的曾经，幼年的场景，少年的场景。

他看到了父亲，父亲那种看向他时，总带着几分疏离和抵触的眼神，在梦境里都清晰无比。

“临渊，你怎么这么没用？”

“这点辛苦你都扛不住，你配得上我们白帝族的血统吗？”

“你知不知道，你母亲是因为你的出生才成了这样？她承受这么多苦楚将你生下来，你怎么能这么不争气呢？”

“临渊，给我撑住了！你母亲承受了这么多苦楚将你生下来，你不能连这点苦都受不住，你流着白帝族的血，你生来就应该坚强！”

“不许哭！男人流血不流泪！要是连根基都扎不牢，你将来怎么能成大器？”

“临渊，你真让我失望。我远苍怎么会有你这样没用的儿子？我将来怎么能放心把家族交给你？！”

这些，都是他的曾经。

他天赋太过卓绝，以至于幼时开智得晚，几岁都还不会说话。

但却是能听懂人言的，他刚学会走路，父亲就开始让他修炼根基了。

眼下他看到的场景，都是他年幼修炼根基时的场景。临渊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的曾经。

原本以为，幼时的这些记忆，早就已经被湮没了，不记得了。毕竟回想起来，尚未开智时的记忆犹如蒙上了浓重的雾气，记不清。

但眼下却是这般历历在目，深刻的，仿若刻进灵魂里，在这一刻在他眼前重现。

他就静静地看着这些曾经，冷眼旁观着，像是个陌路人。

真是没用啊。临渊心想。

看着眼前画面跳转，不再是父亲那疏离抵触的表情，而是一个漂亮得不似凡人的女人。

她有些虚弱，笑容都是苍白的，落在他脸上的手指，也没有什么暖和的温度，微凉的手指轻轻在他脸上拂过。

是他的母亲，白帝族的正君，玄真。

“临渊，你父亲对你要求严格，其实是对你好。他背负着白帝族，而白帝族背负着北冥，将来这些都要落在你的肩膀上。你得坚强，你毕竟是白帝族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