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在一旁笑眯眯地说道,“爹爹,我说了那老头儿是辩不过娘亲的,嘿嘿,接下来就交给你啦。”
他是挺高兴的,小弟能出宫来,他就挺高兴的。
临渊无奈站起身来,进了前厅去。
君卿若则是没再多看纪老胡子一眼,带着咏杰从侧门出去了。
临渊进了前厅之后,纪太傅倒是异样的安静。
并不是因为纪远稞不想和临渊说教什么,而是……不敢。
根本开不了口。
这个有着倾世之容的男人,从一坐下就面无表情,浑身的气压都很低。
感觉在这夏日的天里,前厅的温度仿佛都低了下来,瘆人得很。
于是这种诡异的沉默,一直持续了一刻钟。
纪远稞这才鼓起勇气在这样的低气压中开口,却是才刚唤了一声,“国师大人。”
临渊就倏然抬起一双透着凛然的深邃眼眸看向纪远稞,这老头儿一下子就有些瑟缩,哪里还有半分先前在君卿若面前时的直男癌优越感?
他甚至连想说什么,都忘了,一下子哑口无言。
临渊对于纪太傅多年前抹黑了若若的声名,使得若若在皇都无人问津,还是有着感激之心的。
所以,临渊并不算凶。但是他对外人时,声音通常都没什么温度。
此刻就淡淡说道,“若是因本尊对太子的教导有何不满,让聂惊河直接来与本尊说。念在你年迈,今次便算了,下次若是再对烈阳出言不逊,本尊不会再客气。”
其他的,临渊都能忍,无论纪老胡子和若若之间言语交锋你来我往地甩大道理,临渊都觉得没问题。
但他听不了别人骂她,比如陈永年曾经怒斥君卿若贱人,而今天这纪老胡子,则是怒斥君卿若为刁妇。
这都是临渊听不了的。
纪远稞的面色一下子就变得不太好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掠风,送客。”
临渊已经淡声下了逐客令,然后就转身从侧门离开。
他忙着陪老婆儿子和弟子,哪里有闲工夫陪老胡子在这里耗时间。
纪太傅以前可以说是无往而不利的,就是聂惊河也念在他德高望重,不会对他说什么重话。
今日他算是碰了一鼻子灰,铩羽而归。
临渊去后院的时候,就看到君卿若带着俩孩子蹲在一处。
她手中拿着个树棍,在地上画着。
是一副人体图,并不是多惊艳的画工,但倒也有模有样。
君卿若在人体图上指指点点的,侧目低声对咏杰说道,“今天就先记这些穴位和经络,以后我再慢慢教你。省得那老胡子说我一介女子教不了你什么。”
“太傅年纪大了,难免固执,娘亲不要将他的话往心里去,您有多本事,咏杰知道的。”咏杰不希望她因为太傅的话而不高兴,赶紧宽慰着。
临渊听到他们这话,就不由得浅浅弯了唇角,他知道,若若并不是因为纪太傅的话而不高兴。
而是,胜负欲。
很显然就若若的性格,那纪老胡子张口闭口说她不过一介女子,这话激了她的胜负欲了吧,她才要让人看到,那纪老胡子能教的,其他人也能教,但她君卿若能教的,别人还真就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