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东进瞪圆了眼,嘴巴长得大大的。“我是奸细?那笑三刀是什么?”
“笑镇长护主有功,他受了伤,好在没有伤到要害部位,坐卧行走都不影响。”史仁说道,“柴将军,你可知道笑镇长被什么所伤?”
“一定是金钱镖。“柴东进拿出一枚金钱镖,“就像这样的,对不对?”
“没错!张顺将军在信里就是这么写的。他怀疑你私通叛乱。”
“这是栽赃!这是陷害!”柴东进有些歇斯底里,“史仁,你好好动动脑子。你中计了!”
史仁冷冷看着柴东进。“你急什么,你跳什么,你又骂什么?你若是心里没鬼,至于像现在这样焦躁吗?”
此时,将军府议事厅外响起错落有致井然有序的脚步声,还有铠甲晃动摩擦的声音。不用问,这是之前两名离去军官带来的卫队。
柴东进知道哪些卫队是冲着他来的,他强压怒火保持镇静,他伸手讨要史仁手里的信。“把信给我,我要看信!我要看里面写了什么?”
史仁说道:“我说过了。这封信不能给你看。”
柴东进抗辩。“你不给我看信,我怎么知道这封信是真是假?“
“你不用知道这封信是真是假,我知道就行。”
“你就不会有错吗?”
“当然不会。“史仁很自信,“我跟随张顺将军整整八年了,我认得他的笔迹。这就是张顺将军的亲笔信,不可能有错。”
“笔迹是可以模仿的!“柴东进很焦急,他一边说一边在观察周遭的形势,他现房子外面有卫兵,他知道自己今天是有口难辨了,他只希望多拖一些时间。
史仁说道:“笔迹可以模仿。但是暗语只有张顺将军和我知道。我们两人之间的通信,会在第一行第七字,第二行第五字,第三行第四字,第五行第六字上写‘我是张顺’这几个字。所以,我确定这封信就是张将军亲笔信。“
“是亲笔信如何,有密语又如何?“柴东进说道,“只要稍微用点儿手段,这些都可以套出来。史将军,你一定要清醒!”
“该清醒的人是你!“史仁冷着脸说,“从你一个人回到青山谷我就觉得可疑。三万军队,只有你一个人回来,这是不是也太离奇了?”
“只是凑巧而已。“
“凑巧而已?“史仁冷笑着把手里的信扔给柴东进,“这封信张顺将军本不想让你看到的。但是我看你百般抵赖,我就让你看这封信。你看看里面说的,跟你一回到青山谷的表现是不是完全相同?”
柴东进接过信,他一目十行,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心凉。这封信里,对他的行为和语言分析的极为透彻。信里说不但把他返回青山谷的一系列行为描摹的清清楚楚,而且连他如何鼓动史仁坚守青山谷不出兵的理由是什么都写得分毫不差,信的结论是他是奸细,他在给海老山争取合围剿灭三河口驻军的时间。客观公正的说,如果他是史仁,他看到了这封信,他也毫不犹豫地相信这封信描述的正确合理性,因为它太真实了,真实到无法拒绝和否认。
柴东进哭笑不得,终日打雁终究被大雁啄瞎了眼。他脑子里在思考,是谁对他如此了解,居然连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能分析得丝毫不差。是谁,是谁对他如此了解?是牧清,一定是牧清。除了牧清,谁还对他如此了解?他知道此时此刻再说做什么的解释都是多余的,他的想法很简单,他又在开始思考如何逃跑了。
柴东进摊开手说道:“史将军,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你直说吧,我该怎么证明我的清白?”
“很简单!“史仁说,“让谣言不攻自破的最好方法就是你和我率军去迎接张顺将军,只要你和张顺将军见了面,只要你和笑镇长当面澄清,你身上背负的怀疑自然不攻自破。”他盯着柴东进,“柴将军,你是否愿意跟我前往迎接。“
柴东进说:“好的。我跟你去。“他的眼睛一边说,一边开始四下观看。不经意间,他的视线和牛三儿的视线碰撞,他看到那双幽暗的瞳孔里似乎有一颗硕大的骷髅阴影,就像牧清在天字地牢里的那个阴影一模一样。
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