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宅从外面看来不起眼,里面却是另外一番光景。虽然说它比不上封州左丘府的气派,郦都别院的雅致,却是有着它独特的静悠。
室外蜂飞蝶舞,花香绕溢;室内隔间而分,厅里简单,摆有茶盅,茶香入鼻,淡淡清儒,回味无穷。
“阜儿,你娘亲一早就给你们安置寝处,要去看看么?”左丘陌开口打断了这短暂的沉静。
“爹不用了。我们不住这里!”
“为何?”
“什么?”
美人阜一句话,引来两人不约而同惊诧。
“爹,娘亲。阜儿与小印就住水木屋好了。”美人阜解释道。
左丘阜听了,又摸上胡子,“如此也好,这里简陋了。只是水木屋隔离了许久,这样住进去好么?”
“爹,娘亲莫怪,小印刚恢复神明不久,阜儿想她需要静休。对了,娘亲,您还好吧,上次被掳,他们没有为难您吧!”
“被掳?阜儿你要说什么,你娘我不是一直好好的在这里吗?小泪影,你这丫头怎么还不出来!”
“来啦,来啦。”室里传来泪影欢愉的声音。
“都坐啊,别站着!”左丘夫人这才现大伙儿都站在一起,边忙招乎着入座。
美人阜扶着梁以蔚坐了下来,不解地看向左丘陌。左丘陌长长叹了口气,歉疚道:“夫人啊,是老夫对不住你啊,老夫给你隐瞒了。”
“什么?这个死老头儿,你是不是背着老娘做了什么,不光彩,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何隐瞒,从实招来!”左丘夫人双手叉腰而立,一副欲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梁以蔚汗颜,那小泪影感情是,随了左丘夫人这性子啊。
左丘陌连连擦汗,“夫人请坐,莫气莫气。听老夫细细说来。当日你寻阜儿离了家,一直未归,老夫担心啊。阜儿归来后,又追去寻你,也是久不归。后来梓儿来了,说你被送走了,老人听了梓儿一席话之后。仔细想了很久,那些人并非为难你,很可能是识破了你的身份,将你送回妖境了。
老夫这才急急找到这里,就见外面蹲着一个小姑娘,她说里面有位夫人,在睡觉。总不见醒来。于是老夫看了夫人的情况,知道,你是被人删去了记忆啊。”
“就这样?”左丘夫人虽然是听到这话,很吃惊,但同时她也有些怀疑。
“就这样,老夫这不是还未来得及跟夫人详讲啊。”
“什么叫还未来得及,这些天,天天跟那小丫头在外面捣鼓,你那里是有心来管我。”左丘夫人似是很委屈。
“哎呀,夫人啊,小泪影这不是要应劫了么,老夫总得给她出出主意啊,夫人不要多想啊。”
“对对对,师母。你也看到了,我这样子就是被雷劈的。”泪影不知何时已经跑了出来,就见她拍拍胸,“泪影可以作证,那时泪影因怕应劫,才躲到这里来的,见师母在里面睡得香,又不敢打搅,后来师父就来了。可是啊,泪影运气不好,被那破云给找上门了,这才求师父帮忙的啊。”
“原来是这样。原来真的有这么一段啊。我就说嘛,为何明明我还有封州,怎么一个转眼跑到妖境来了。老头儿还平白无故收了个丫头做徒弟,这下总算都明白了。”
美人阜听到此,了然一笑。而空司印仅是看了他一眼,未语。
“爹爹,娘亲这样一直待在妖境,是许久不曾回封州了吧。想必,左丘府是交于梓打理了?”
“是啊,阜儿。那日老夫离开就把府邸交于梓儿了。梓儿这孩子真让人心疼啊。对我们左丘家又做了那么事,是我们欠他太多了……”左丘陌心有感触,不由自主叹息起来。
“爹爹,是阜儿欠梓的。是阜儿欠他太多了!”美人阜起身,走到左丘陌身边,就手倒了杯茶,递给他。
“乱讲什么,阜儿是左丘家的,阜儿欠的,就是左丘家欠的。”左丘陌一声呵斥。
“是啊,阜儿。你是我们的孩子,梓儿同样也算是半个孩子了。”左夫夫人附和。
“师父,你们都在讲些什么?为何泪影都听来懂呢?”
是的,梁以蔚对他们这些话,也是云里雾里的,完全不知所云。比如,司空梓可是千年之行的狐妖啊,这蝶妖夫妇不过几百年的修行,怎么都错乱了呢?美人阜也是,他与这蝶妖夫妇如何结了缘?难道说还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她不是把印帅的记忆都捡回来了么?怎么还有这么多的疑雾?
不过,她不急,她会弄明白的……
“左丘陌!”梁以蔚开口,众人全部看向她。
“印帅,有何吩咐?”左丘陌从前当她,只不过那司空世曲的徒娃,而今她浑身那股令人,不得不正视的气质。叫他没由来的肃敬。
“司空梓乃是千前前就有小成,为何于你,他成了小辈?”
左丘陌一愣,他没想到她会如此一问。可是又不得不敬佩起她来。这本是个小小的,很容易就会被乎视的环节,可见印帅心思慎密啊。
他于是提了提嗓子,才道:“印帅有所不知啊,此事还要从老夫……呃,还要从小妖初遇夫人时,开始说起。”
梁以蔚一听他这开白,实着搞笑。再看看屋内的几个人,左丘夫人以手至额,显然是为了这不着调着称呼而汗颜,美人阜把玩着手中扇,仿若没听到一样,而小泪影,则是一脸崇拜样,看来她真的是很老了。
“咳咳……”梁以蔚轻咳,以掩视尴尬。“既然司空梓是我师兄,那么于你,我便也是小辈了。不用太过在乎!”
“哎呀,女娃,你早说嘛。”左丘陌,神色一松,“老夫遇到夫人时,正值俊貌洒脱之季,可说是轻快游于这世间,潇洒得叫人无所适从啊……”
左丘夫人听罢,轻唾一口。
梁以蔚颦起眉,“说重点!”
左丘陌这才收敛,缓缓道来,“那日初遇夫人,好感油然而生,几度讨取芳心,终共结连理。便在这简宅里定了居。只是夫人生性好动,长住于此,久便生厌。于是老夫携妻化为商人,赴小周天。不多久就有了府邸。一日老夫远了归来,在路上遇见一只受伤的妖狸,老夫本是焦头烂额,却闻得云观山上的云神之名。于是又带上狐狸前去。只是云神老夫却未见到,却见着了……却见着了……”
左丘陌似乎很不愿提及一样,吱唔起来。
“爹爹是见着了司空前辈!”美人阜替他接上。
“没错,老夫确是见着了那老头儿了,不过说是同老夫同岁数而已,丈着自己是云神师弟而止高气昴,看着叫人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