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印帅是在我出了魔宫。如果一开始我就知道她,就不会让烈赤把她带到宫里去了……”容冲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要知道,尔婵想见的是印帅。她在这里撑了多久的船,也就等了多久。你就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尔婵与印帅一样,她也是天神,不过却是被天帝贬了的天神。她本是天帝派来灭魔的神。因为千年前,众魔并不像现在这样,那个时候雪域就是一盘散沙,一帮乌合之众。到处都是血腥,令人呕吐。”
闻人流苏没有出声。容冲接着说:“尔婵是个心善的神,她不忍雪域众生就此灭亡。也就是因为她的一丝善念。才有了今天的魔域,让人常常忘记。它之初仅是白雪皑皑一块大地。”
容冲又停顿了下,似乎是在回想,“尔婵悄悄地为雪域做了结界,以凤印撑在雪域上空。所以天帝看到的景象是,雪域的恢复。全是白茫茫的雪地,袅无踪迹的假象。而尔婵曾经在这里救过一个受了重伤的魔,虽然不明白像她那样,高高在上的天神,为何会与那魔一起抵抗天帝的镇压。但是有一点,很确定,尔婵之所以能生下你,并存活下来,完全是因为印帅!”
“你说什么?”闻人流苏似才惊醒一样。
“尔婵是你娘亲!”容冲直视她,不容她抗拒。
闻人流苏虽然受惊,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容冲看着很赞赏地微微一笑。
“又与梁以蔚有关?”她问。
“不错。因为同一个时间。这位印帅也正闲逛到这里。她本是天帝最宠爱的天神,身负闲职。没想她来到这里后,与尔婵一样,爱上了魔。可是她的爱比尔娘来得更轰动。因为她爱上的是魔王,她不像尔婵那样无私,默默无闻。她牵扯到了雪域里的两位最强大的魔,纷争就此产生了。我只记得,当我从血泥里爬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天上照下来一道白光,极为剌目,让人睁不开眼。也就是那道白光让尔婵痛不欲生。尔婵哀求隐在白光后的天帝,请求他宽恕,可是天帝却不为所动。执意要除去还在襁褓里的你,印帅见状,乘天帝不察收了凤印,又与天帝争执了一番。眼色决然,随手就将凤印抛了出去。天帝这才收了手,你也就保住了性命……不久后又出现一位天神,她将你抱走,尔婵从此就在这谣河之上了。再见她时,那半面鬼符面具,赫然于她脸上了……”
“为何?”闻人流苏问。
“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闻人流苏低下头,想了一会儿,说:“就算是她梁以蔚救了我,也是她害我在先,是先引来天帝的。”
“话不能这样讲,就算没有印帅,天帝迟早也会收回凤印的。雪域变成魔域之事就会败漏。天帝一样不会手软。印帅的出现却为你们挡去了大半的劫难,天帝是对众魔重新落了。”
闻人流苏又想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容冲脸问:“你脸上的伤便是那时候留下来的么?”
“没错!”容冲答。
“那,流苏的爹爹是谁?”
……
容冲没有回答她,叹了口气,说:“尔婵会告诉你的,前提是你得先救出印帅。让她们见面。”
“难道之前她们没见过?那梁以蔚是怎么去魔宫的?”闻人流苏不解,甚至怀疑。
“是你唤醒了尔婵,就在刚才。”
闻人流苏直直盯着容冲,问:“你的目的?”
容冲折身离去,“容冲也有坚持!”
闻人流苏听见他留下这么一句话,久久没有回神,似乎品味他话中之意……
“出来吧,玄镜!”冷冽站在雪地里。然而地下并没有留下任何的脚印。他一直都知道,玄镜藏匿在魔宫里。在他掳了梁以蔚的时候,他就算出玄镜一定会找上门,所以他特意,只身出了魔宫,好让玄镜能跟上来。并且他也很肯定,玄镜一定会来。
果不然,他话音刚落,就见玄镜出现在离他仅两米远的位置,赫然而立。那一身的白衣,似与这片雪域融入了一体,让人看着很不真实。他墨绿色的双眼,此时看不出倪端,似漫不经心,却又让人不敢忽视。
“我知道你一定会找来了!”冷冽挑起剑眉。
玄镜没在看他,而是用他那种特有的,带着隔离的语调,缓缓地说:“开始吧!”
他们之间已经不再需要任何多余的话了,就见玄镜单手托起一团小小的火焰立即燃烧于掌。冷冽也随之摆开架式,以手筑起冰屏。于是他们同时以雷霆之速,攻向对方。
玄镜的眼睛,在这个时候,变得清亮清亮的,带着嗜血的残忍。浓眉就在眼前,那脸却过于柔化,竟是矛盾得突显出,格格不入。而冷冽抿紧薄唇,飞身而起,褐由着风劲甩于肩后。再次迅速集起冰柱,直直扑向玄镜。玄镜仅是冷笑了一下,单脚在雪地上轻轻一点,身悬于半空中,以火焰抵挡。一时分不出上下。
他们会选择在这僻静的地方,单独解决,横在他们之间的问题。想必是因为他们同时心系着梁以蔚。千年前,也是因此而大打出手,魔域被摧残的惨败。以至于天帝不费吹灰之力,便坐收渔翁之利。千年后,两人却产生了默契。同为魔域之人,自然不愿见当年之事再次生。
况且梁以蔚再也禁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她是好不容易才走出了自己的世界。他们自然是不希望见到自己在她眼中的陌生。
冷冽的眼突然变色,呈暗红。他的眼能做到随心而变,然玄镜却不能。从记忆恢复后,眼就一直呈墨绿色,这也他特有的,也那代表着强大。冷冽与他交手微微吃力,但是他同样也是强大的,所以不会轻易服输。
冰与火的交融,随着一波接一波的冲力,时前时退。玄镜淡淡地说:“你不该抢走她!”
“你别忘了,是你不要她。那么她的选择,你无就干涉!”
玄镜看着冷冽,用力把手一推,火焰就像火蛇一样,迅速窜开来。冷冽虽有些吃力,但不慌不忙用固冰防着。
“玄镜,她已是我妻了,放弃吧!”
“那是你一厢情愿,如果她真会一心一意跟着你,就不会有现在的梁以蔚了。”玄镜反击。他永不放弃,只要她不排斥他,他就永不放弃。
……
而这个时候的梁以蔚,浑然不知,自己已成了导火线。从冷冽走后,她就一直对着那画屏着呆。并努力回想,试图从那张画屏上捕捉到思絮。哪怕一点点,一点点也好。可是她就是想不起,她从来到魔域起,就隐隐感觉到自己曾在这里,丢弃过什么,那是什么呢?
她甩了甩头,雾役也被囚了。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她正想再次溜出去。门又开了,此时进来的,竟是……
“蓝月儿?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