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阑珊讲了她的经历,母亲身体不好,生完哥哥以后,就不打算再要了,她的出现是一个意外。
母亲想要去医院做掉,却被告知流产也有危险,便勉强留了下来。结果在生产的时候,又遭遇了大出血,差点死掉,所以从小母亲就不喜欢自己。
“是啊,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手背的肉没手心厚啊。从小我就被灌输一个思想,我差点害母亲丧命,因为下大雨摔倒,哥哥去拉我时差点被冲到河里,我欠这个家的。”
“珊姐,这么想不对,那不是你的错。”麦小吉安慰道。
“可作为家庭一员,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我拼命的偿还。印象中,我没让父母接送过,从不多要家里的零花钱,拼命读书,包括后来的创业,我不想因为自己再给家人造成苦难。我想要证明,我也可以庇护这个家。”
又是一堆湿漉漉的纸巾,麦小吉叹口气,家家一本难念的经。这家人怎么回事,给一个孩子这么大精神压力。
“后来,我赚了钱了,给父母换了大房子,给哥哥买了别墅,给侄子换车。但是,他们的要求也越来越苛刻,哥哥很懒,却提出要占我公司一半的股份,说是当年创业他也拿了一万块钱。我承认,当时一万块是笔钱,但更多是我的积蓄和贷款,更何况,第二年我就连本带息还给他了。嫂子要挂名公司副总经理,不上班,照工资。”夜色阑珊很气愤,“我可以给你们钱,但你们这是要毁掉我的公司啊!”
“可以跟他们讲道理。”
夜色阑珊摇摇头,如果能讲明白道理,她就没那么苦恼了。因为哥嫂的纠缠,她的办公室几次被砸,年过八十的父母也以死相逼,痛斥她忘恩负义,不仁不孝,侄子也威胁说,要去网上曝光她,搞臭她。
“太过分了!珊姐,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惯着他们了,养成了不劳而获的习惯。”麦小吉说道。
“我现在也明白这个道理了,可是晚了。老公经常劝说,我一次次让他失望,五年前离婚了,带着一双儿女去了国外。有时我常在想,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沦落到这种地步。”夜色阑珊压抑住哭声,泪水却从没干涸。
“珊姐,要我说,就让他们折腾去吧。冷静段日子,让他们好好想想你对家庭的付出。”
“唉,只怕侄子真的会去联络媒体,我这把岁数,也不要脸了,可是公司呢,物业公司是最怕信誉问题的。”
“怕什么,我挺你。以后,我就是你亲弟弟,和你共同面对。我就不信了,搬出这些事实,他们还有理?”麦小吉拍着胸脯保证。
一句话,让夜色阑珊很开心,本来是劝麦小吉的,反而被宽慰,直说胸口不那么别闷了,特别敞亮。
清官难断家务事,夜色阑珊这些烦恼,外人没法干预,全都积压在心头,以至整个人都显得精神萎靡。等到离开之时,夜色阑珊说道:“小吉,实在熬不下去,就跟姐姐说,拿几百万去应急,还是有的。”
麦小吉伸开双臂,给了这位好大姐一个拥抱,忍住感动的眼泪嘿嘿笑了,能有这句话就够了。麦小吉当然不会真的去借钱,那样友谊又被稀释了。
南宫月那边有人在接受治疗,麦小吉只能自己去打扫卫生,再看抽纸,真夸张,用去了三分之一。
很多纸巾都能拧出泪水来,这么多眼泪,可惜都不能采集,纯属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