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钟的爹娘和姐姐都死在孔家人手里,他自己跑出来在境山那边要饭,还是小姐收留的。”梁三开口解释了句。
这里面应该有凄惨血腥的往事,这小钟平平常常的面容此时已经扭曲,充满了刻骨的恨意,梁三接口的意思就是不让大家多问,但刘勇却不在乎,一就开口说道:“能不能细说说。”
“孔老虎那杀才的拜把弟弟喝醉酒了去糟蹋我娘,我爹去拦,他就杀了我爹,我娘自尽,孔老虎非但不管,还把我姐姐抓起来送给了那畜生,我姐姐拿剪子想要杀那畜生,却被活活打死,我自己跑了出来,多亏大小姐收留。”这小钟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可那股冷意在这样的天气里都让人禁不住打寒战。
刘勇却愣了愣,随即转头对赵进说道:“大哥,这件事我听过,应该不假,但是不是这个人就不好说了。”
赵进略一沉吟就说道:“可以信,你给我说说,孔家庄大概是个什么样的规制?”
这个小钟应该盯着和琢磨这个好久了,肚子里早有腹稿,听到赵进询问,立刻就流利回答“这里的孔家庄分内庄和外庄,内庄就是孔老贼一家和大头目们的住处,外庄就是他们家骑的住处,还有些店铺什么的也在外庄,原本内外庄都是有高墙深沟,四门上都有吊桥,到了晚上就把吊桥挂起来,不过这些年吊桥一般是不挂起来的。”
听到前半部分,赵进和伙伴们都是神色慎重,听到最后一句话都是愕然,赵进缓声说道:“这么大的庄子,又是他孔家的根本,他就没个防备?”
“这位爷,那孔老狗说过,他孔家的高墙深沟是马队和刀枪,把周围的人打服了,自然也就没人敢过来攻打,而且这些年孔家庄商贩来的不少,外庄不少临街的铺面都租出去了,那深沟高墙让这些买卖人进出很不方便,所以索性不挂起来,两个大门那边还用土把沟垫平了。”这小钟不慌不忙的说道。
孔家庄这边耀武扬威几十年,已经骄狂到这个样子,居然托大到如此地步,以为怎么都会安然无恙。
“从这条大路一直向前走,不用拐弯,就可以直接到达内庄的东门,不过内庄那边晚上是关门上锁的。”
“孔家晚上有没有放哨的?”
“有,几处大门都有人看守,夜里内庄外庄还有专门的人巡逻,不过上半夜巡一次,下半夜巡一次,现在应该是在睡觉。”
“那大门有多高?”
“大概有”
赵进将所有的细节都询问清楚,也问到了孔九英住在什么地方,内院护卫有多少,大概集中在什么位置,外面马厩又在那里。
这小钟回答的很详尽完全,能看出来对这个内庄很熟悉,而且他不知道的也直接承认,这样更让他可信。
问完之后,夜色黑暗无比,算计着应该是快要天亮了,在这短暂停驻的片刻,赵字营的家丁们最后一次休整,甲胄也被取下来穿在身上,有两辆大车卸下牲口,人力拖拽着一起向前,其余的都放在了这边,骑兵们也是牵马跟随前进。
行进间大家都很安静,只有铠甲碰撞的声音传出,走了一段,陈晃突然低声说道:“刚才听这人讲,开始我觉得是假的,这孔老虎经营这么多年,这么大的势力,怎么会这么松垮懈怠,可仔细一想又觉得可信,他打出来威风之后,谁还敢来招惹,一天一月无事还能继续戒备森严,一年几年无事,就没思做这些工夫了,自然会这个样子,不过这孔老虎要说做错也没什么错,除了咱们,谁会这么行险过来打,而且还是一路夜行过来的。”
赵进全神贯注的盯着前面的灯火,现在已经隐约能看出轮廓了,这灯火是望楼上挂着的灯笼,距离有些远,也看不见望楼上有没有人,或者对方会和何家庄一样躲在望楼挡板后面。
但听过那些描述,孔家庄的哨兵更大可能是去睡觉了。
“咱们以后千万不能像这孔家庄一样。”陈晃闷了半天,又说出这样一句
赵进一愣,随即笑着说道:“不会,孔家和咱们完全不是一回事。”
继续安静向前,赵字营身后的天边开始微微亮,前面依旧一片漆黑。
“全体停下,半蹲预备,骑兵进农田。”赵进低声下令,命令被从前到后低声传递,从前到后,大家次第伏低。
赵进对刘勇招呼了声,两个人弯腰小跑着靠了过去,那小钟说得虽然细致,可临战之前必须要亲自观阵。
终于靠近到足够的距离,已经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大门的吊桥没有提起,大门虽然紧闭,可两侧的望楼上看不见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