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区的新闻已经实行管制,原来海沽有十二家报社,现在关停了六家。
所有带有反日倾向的报纸,必须停刊。
如果不能改变舆论方向,不亚于与日本为敌。
只有租界的几家报纸,还在苦苦支撑。
但日本特务机关也想了办法,租界生的报纸,只能在租界内行。
日本人控制了邮局,设立了邮电检查所,租界的反日报纸,无论是通过水路、陆路,还是邮路,都出不去。
“枪手到底是什么身份?”路承周好奇地问。
“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军统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火柴。”野崎缓缓地说。
“火柴?他一个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路承周惊讶地说。
“现在不是讨论他胆子的问题,而是要搞清楚,军统是怎么知道,杨玉珊会出现在国民饭店?”中山良一摇了摇头。
“难道不是接头么?”路承周诧异地问。
“之前,我们假借军统名义,给球组一号了一个假情报,约定今天上午十一点半,在国民饭店见面。这个情报,在内部都只有几个人知道,军统又是怎么知道的呢?”中山良一缓缓地说。
这个问题不解决,他晚上真的都不敢睡觉。
军统对宪兵分队了若指掌,好像随时有一只无形的黑手,在暗中掐着自己的脖子一样。
“会不会是巧合?”路承周又问。
“哪有这么巧的事?”野崎冷笑着说。
作为一名情报人员,从来不会相信巧合。
天底下,就没有所谓的巧合,所有的偶然,其实都是必然。
只不过,没有认清事情的本质罢了。
“除了巧合,好像没有其他解释了吧?军统总不是能掐会算,请了个算命的,给算出来的吧?”路承周苦笑着说。
“陈先生,杨玉珊死了,情报三室,暂时只能交给你。当然,让你暂代三室主任,确实有些委屈,你也可以尽快提了一个主任上来。”中山良一看了陈树公一眼,突然说。
“三室之主任,不是陶阶,就是胡然蔚。胡然蔚目前受伤住院,三室之主任不宜空缺太久。”陈树公想了想。
因为一个球组,情报三室可谓损失惨重。
先是施锡纯被认定为球组三号,说老实话,对这个认定,陈树公是不以为然的。
只不过,施锡纯并非他亲信,自己熬不过用刑,又亲口承认了。
“那就陶阶吧,此事马上开会公布,请陈先生暂时去三室安抚一下众人吧。”中山良一说。
三室之主任,在花园宪兵队时,他也问过川崎弘。
这个主任人选,只能从三室选出来。
毕竟,三室的人,都是原华北区过来的,如果外调一个,目前没有合适的人选,就算有,也很难服众。
“好。”陈树公点了点头。
“中山先生,三室比一室和二室加起来人还多,不配个副主任么?”路承周突然问。
“这个……,我看就让胡然蔚担任副主任吧。”中山良一想了一下,说。
胡然蔚被冤枉,也确实需要安抚一下。
既然陶阶当了主任,给胡然蔚一个副主任又有何妨。
“看来路主任对胡然蔚很照顾嘛。”陈树公看了路承周一眼,意味深长地说。
提拔下属,应该是他这个上司来做的。
路承周却要给三室加个副主任,明眼人都知道,这个副主任非胡然蔚莫属。
看似是自己提拔了胡然蔚,但却被路承周做了人情,他心里当然不爽了。
“不管如何,胡然蔚总是因为一室而受伤,本人非常过意不去。”路承周诚恳地说。
今天在马大夫医院,路承周听到了胡然蔚兄妹的谈话,他能感觉到,胡然蔚是听进了胡海燕的劝说。
如果胡然蔚真的愿意回来,路承周当然举双手赞同。
他希望,有朝一日,宪兵分队所有的部门,都有军统的人。
陈树公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中山先生,我觉得,今天军统之所以会出现在国民饭店,还有一种可能。”路承周突然说。
杨玉珊已经除掉,目前军统最想除掉的,就是陈树公了。
可陈树公老奸巨猾,又非常机警,要怎么样才能除掉他呢?
除掉杨玉珊,路承周觉得,自己亲自动手,还是有些鲁莽,如果能借日本人之手,才是最完美的。
“说说看。”中山良一不置可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