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你先去办事,我等会过去一趟。张广林,你给金副主任支笔钱,到法租界打探消息,没钱寸步难行。”路承周缓缓地说。
“多谢主任,等会我还是回这里汇报吧。”金惕明说。
路承周到警务处转一圈,马上去了宪兵分队。
施锡纯死在地窖,袁庆元出现在牛津别墅5号,他都得向中山良一和野崎汇报才行。
路承周先去了情报一室,李继平是内勤,这个时候应该到了。
路承周走到情报一室,看到满地狼藉,好像被人洗劫过似的。
“李继平,这是怎么回事?”路承周看到,办公桌都被掀翻在地,地上到处都是文件。
还有瓶墨水,被砸碎在地,墨水散落一地。
“刚才三室的人来了……”李继平尴尬地说。
“说说看。”路承周一听,反而平静下来了,三室的人竟然来闹事,胆子也太大了。
“陶阶带着三室的人,突然冲了进来,要找金副班主任算账。”李继平说,其实他已经说得很平淡了。
事实上,陶阶带着人来兴师问罪,差点没把他活剥了。
“你跟我去趟地窖。”路承周沉吟着说。
“路承周,金惕明呢?他不应该出来,给个说法么?”路承周赶到地窖的时候,三室的陶阶一脸愤恨不平地说。
陶阶是情报三室的第一小队长,陈树公和杨玉珊还没来上班,胡然蔚身上有伤,暂时还不能行动,只能他来主持工作。
施锡纯不管是不是军统卧底,只要上面没定性,就还是情报三室的人。
金惕明和情报一室,实在太欺骗人了。
在陶阶看来,不管施锡纯死因如何,他都是死在金惕明手中。
“啪!”
路承周走到陶阶身前,突然出手,一巴掌甩在陶阶脸上。
陶阶是华北区行动处长不假,可路承周的身手也不错。
况且,路承周是突然出手,陶阶根本没有防范。
“你算什么东西?‘路承周’、‘金惕明’,也是你能喊的?”路承周冷声说。
不管情报一室有多少人,他这个主任的级别,跟杨玉珊相当。
就算是金惕明,也比陶阶高半级,他直属名讳,确实可以教训。
“你……”陶阶抬手就要反击,然而,他刚举起手,就看到路承周凌厉的目光。
“不尊重升官,你是不是不想干了?”路承周冷冷地说。
“不敢。”陶阶抬起的手,轻轻揉了揉迅速肿起的脸颊。
“施锡纯是军统卧底,你们这么义愤填膺干什么?难道说,你们都是他的同党?”路承周看着三室的人,一副愤恨不平的样子,沉声说道。
“路主任也不要随便扣帽子,施锡纯突然死在里面,总得给个说法吧。”陶阶缩了缩脖子,扬声说。
他年龄比路承周大,被当众打了一巴掌,心里气愤不已。
可是,路承周级别比高他,刚才他态度恶劣,被路承周打一巴掌,还真的没地方说理。
“此事当然要调查,我跟你们说,施锡纯已经确定是军统卧底。如果你们要给他讨说法,我很支持。李继平,你去拿本子,将所有给施锡纯讨说法的人,全部记下来,等会让金副主任一个一个审查。”路承周转头对李继平说。
“是。”李继平原本还担心,因为三室的人,已经有人到一室闹过了。
昨天晚上,胡然蔚的惨状,就让三室的人义愤填膺,今天得知,施锡纯又死了,他们自然按捺不住。
然而,刚才路承周的那一巴掌,让李继平的惊慌,一下子平静下来了。
路承周没理会陶阶,背着手走进了地窖。
而李继平则回去拿纸,等他再回到地窖的时候,三室的人全部走光了。
谁也不想跟军统卧底扯上关系,他们本来就是军统过来的,如果再扣上一顶军统卧底的帽子,他们恐怕会成为施锡纯第二。
施锡纯的尸,已经被抬到了刑讯室。
宪兵分队也没有专门的法医,此时海田新一郎正在观察。
“海田君,施锡纯是怎么死的?”路承周走过去,恭敬地说。
“他应该是受伤过重,内脏破裂而死。”海田新一郎笃定地说。
“可惜了。”路承周并不想追究施锡纯的死因,不管他是伤势过得死了也好,还是金惕明暗中出手也罢,施锡纯死了,对他是件好事就行了。
施锡纯不仅仅是军统叛徒,他叛变后,继续潜伏在海沽站,导致周逢春的殉国。
曾紫莲和袁庆元,也差点落入宪兵分队手中。
路承周早就决定,要除掉施锡纯。
虽然不是他亲手除掉的,但这件事,应该是他在背后,暗中推动的。
看到施锡纯的尸体,路承周觉得特别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