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路承周参与的行动,他一定会提前派人将后门堵住。
如果谁敢从后门溜走,一定会落入他手中。
路承周此时是“火柴”的相貌,想从正门回去,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别看路承周只是加了牙套,用橡皮垫高了鼻子,又戴了假和眼镜。
似乎把这些东西取下来,马上就能恢复原样了。
可他脸上擦了黄蜡,一时之间,又怎能洗得干净?
最重要的,还是他的衣着。
此时的路承周,穿着灰白大褂,脚下一双布鞋,这与他平常的穿着打扮,完全不一样嘛。
虽然只有短短几十米,可路承周想回家,或许要冒很大的风险。
幸好,路承周对这里的地形无比熟悉,不走主路,折回巷子,在里面有一条只容一人过身的夹缝,这是两堵墙之间的过道,弯弯曲曲的,不是住在附近的人,还真不知道。
走过去,就到了路承周家后门。
在路上,路承周捡了两块小石子。
但是,路承周对近在咫尺的家,却不敢马上回去。
前门有人,谁知道后门会不会有人呢?
路承周观察了一会,突然将捡到的小石子,丢了出去。
石子在寂静的夜里,出的声音不大。
但是,只要附近有人,一定能听到。
然而,等了一会,并没任何动静。
路承周这才走出去,但他没有直奔后门,而是径直走过后门,走了十几米,确定没人之后,才折返回来。
轻轻拿起锁,整个手掌将锁完全包裹起来。
将钥匙小心翼翼的插进去,慢慢扭动,生怕出太大的声响。
里面弹簧的跳动声,此刻听在路承周耳中,有如一道惊雷。
将锁轻轻取下来,轻轻推开门,又将锁轻轻扣上。
这把锁藏在门内,无论进出,都需要开锁。
进门后,路承周不敢开灯,摸黑走到楼上,顾不上卸妆,拉开窗帘一条缝隙,仔细看着对面。
此时,红点已经消失了,但路承周相信,对面的黑暗中,还隐藏着一个人。
顾不上多想,路承周先把牙套、假等东西取下来。
同时,开始更换衣服。
最后,才用毛巾,慢慢的擦着脸上的黄蜡。
因为担心拧毛巾的水声,他只是将毛巾沾湿,用力在脸上擦着。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虽然房间只有路承周一人,但他觉得,四周隐藏着巨大的危机。
一个人想要隐瞒全世界一段时间,是能做到的。
但是,想要永远瞒着全世界,根本就不可能。
他可以骗一个人一辈子,但不可能一辈子都骗所有人。
今天晚上的事,不管是意外,还是有意,都非常危险。
躺在床上,路承周没有一丝睡意。
他的思绪,全在对面那个人身上。
是军统,还是地下党?日本人?还是马平?
路承周辗转反侧,突然觉得,嘴有些干,想起床喝杯水。
此时,路承周故意打开了灯,如果对面有人,他也是要告诉对方,自己在家里。
此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路承周家突然拉开灯,隔着老远都能看到。
对面的人,此时还没有离开,看到路承周家突然亮起灯,他抬了抬脚,最终还是没有跨出去。
房间的灯只亮了一会,很快又熄灭了。
对面的人,又点了根烟,抽了几口后,将烟头一丢,转身离开了。
他并不知道,路承周熄灯之后,并没有上床,而是躲在窗户后,悄悄地观察着。
看到对面的人划燃一根火柴,路承周暗暗点了点头。
看来,自己的判断并没有错。
那人走出来时,路承周更是瞪大着双眼,他想看清这人的相貌。
然而,此人也很有经验,看到有路灯,就远远避开,只走昏暗的地方。
路承周虽然没有看清对方的相貌,但是,他的身型,以及走路的步伐,让他很是熟悉。
路承周暗忖:怎么会是他?
对面的人离开了,路承周却睡不着。
等他好不容易睡着,突然听到了一阵猛烈的敲门声。
路承周蹭的坐了起来,伸手就去摸枕头下的枪。
等他看到窗外亮起了微光,才现天已经亮了。
这个时候会是谁呢?路承周拉开窗帘看了一眼,不由暗暗苦笑。
路承周以为,马婶连续来了两天,今天应该不会来了。
“马婶,你早上不用给我马叔做早餐吗?”路承周打开门一看,果然是一路风尘的马婶。
“他随便吃点就行,我就担心你。”马婶不理会路承周,自顾自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