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过来看看,你怎么也来了?”路承周看到疲惫不堪的邓泽华,诧异的说。
昨天有人在利顺利酒店做了案子,竟敢偷到巴恩士身上,真是胆大包大。
然而,直到晚上,那个可恨的盗贼,依然没有把失物送还。
这让克莱森琪很没面子,据说他又将侦缉股的人,大骂了一顿,限令他们,尽快找到失物。
巡捕是最基层的警力,这种撒大网查找的事,会给巡捕增加很大的工作量。
然而,邓泽华是巡长,完全可以在八点后,才来二十五号路的。
“巡座,我可能闯祸了。”邓泽华走到路承周身边,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声说。
“闯祸?”路承周惊诧的说,邓泽华可是巡长,负责二十五号路的安全,怎么会闯祸呢。
“昨天,我好像看到了马平。”邓泽华叹息着说。
“你看到马平,跟你闯祸有什么关系?”路承周将车子支到路边,掏出烟,轻笑着说。
蓦然,他突然想到,马平也是盗贼,据说拜杭州的王胡子为师,现在成了大盗。
利顺利酒店的案子,不会是他干的吧。
“我本来想问问,他是否知道利顺利酒店的消息。结果,马平听了后,神色慌张,撒腿就跑了。”邓泽华叹了口气,苦笑着说。
“你的意思,是马平干的?”路承周沉吟着说。
“错不了,只是我竟然跟他通了气,这下麻烦了。”邓泽华急道。
“不对啊,马平如果知道了,为何没把东西还回去呢?”路承周奇怪的说。
“估计他被吓了,连夜逃出租界了。”邓泽华担忧的说,如果马平跑了,案子破不了,失物追不回,他就成了最大的失职者。
“还有其他人知道此事么?”路承周问。
“有几个手下的人看到了。”邓泽华之所以急,正是因为如此。
要不然,他将事情吞进肚子里,谁又会知道呢。
“马平是不是住在这条街?”路承周问。
“就是不知道呢,昨天晚上我们查了一夜,可还是没消息。”邓泽华苦笑着说。
“你啊,昨天为什么不报告?”路承周生气地说,昨天晚上搞了一夜,岂不是所有的巡捕全部知道了?
如果只有一二个人,还能把嘴封上。
十二名巡捕,而且这些巡捕,还都是贾明的人,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
“我当时只想亡羊补牢。”邓泽华不好意思地说。
“你马上随我回警务处,向刘立峰处长汇报。”路承周当机立断,将烟头踩熄。
他骑着自行车,载着邓泽华赶到了警务处。
此时,刘立峰还没有来上班,路承周就与邓泽华在办公室等着。
作为警务处华人的最高职务,刘立峰每天都会提前来办公室。
八点差一刻时,刘立峰果然像平时一样,提前到了。
路承周马上带着邓泽华迎了上去,一边走一边说:
“处座,我们现了利顺利酒店的重要嫌犯:马平。”
“马平?”刘立峰一愣,他是知道这个人的。
“是啊,我们正排查时,他神色慌张,可惜,我们的人太过大意,被他溜了。”路承周叹了口气,遗憾地说。
“详细说说经过。”刘立峰打开办公室门,让他们进去说话。
此时,邓泽华才介绍了,自己偶遇马平的过程。
邓泽华没有刻意强调当时的时间,只说是昨天傍晚。
那个时候,严格来说,邓泽华已经下班,他见到马平,走过去问话,纯粹是出于职业习惯,以及对案件的高度重视。
“当时已经下班了,你心里还装着案子,我当初真没看错你。”路承周在旁边,突然感慨着说。
“这是应该的,我是一名巡捕,心里必须时刻装着案子。”邓泽华胸脯一挺,坚定地说。
他心里,此时对路承周佩服得五体投地。
明明是他犯了错,可是经过路承周这么一说,好像他成了功臣。
“昨天晚上,你们为何不汇报?”刘立峰却不是那么容易蒙骗了,他想到了重点。
“当时,我们不想打草惊蛇,只想暗中调查,摸出马平的住处。可是,查了一夜,还是一无所获。”邓泽华叹息着说。
“这案子毕竟是侦缉股的,我们只是协助,如果找到了马平还好说。要是没抓到人,反倒要被人污蔑了。”路承周在旁边说。
“你去调马平的档案,我要去趟侦缉股。”刘立峰沉吟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