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态男子疑惑的看着他,道:“这么说,你还真要抱病出战,而且做好了输给那王惊梦的打算。”
“正是。”
俞秀春笑了笑,道:“所以我才说他们恰好下了一招妙棋。”
富态男子苦笑,他还是不懂。
“三分剑堂身份特殊,我的身份自然也特殊。在这巴山剑场的年轻人到长陵说了那番话后,不同的人便自然有不同的意见,这种时候,我的态度便很重要。”
俞秀春看着外面的竹林,很是满意道:“我若是表现得求之不得,欣然往之,便会让人觉得我们很赞同这种说法,很赞同这种比剑,若是我坚持不受,并厉言斥责,说这种比剑荒诞无稽,修行者的剑技并非是市井之中的把戏,要比也是闭门为战,剑殿之中切磋,那巴山剑场这年轻人接下来要在长陵之中以这种方式比剑,便会多方受阻,难以成行。”
“我明白了。”
富态男子终于有些反应过来,道:“你是要帮他。”
“与其说是我有意要帮他,不如说是他才华出众,说服了我。”
俞秀春看着竹林之外的一些幽静院落,有些感慨道:“过往三十年,三分剑堂的诸多剑师不计较自身荣辱,将自己所悟所得,对这里的学生倾囊相授,有些甚至连自己一些保命剑招都不吝啬,过往三十年间,从这里走出去了多少优秀的学生,他们其中大半的成就,都超过了这里的师长,只是过往三十年,我们在和赵、魏的征战之中,却还是节节败退,甚至割让了州郡….然而反观现在长陵诸多剑宗修行者的做派,这修行所得,似乎在他们心中,反而只是成为了他们仕途上的助力,成了他们借以炫耀的资本,他们大多数人似乎忘记了,他们腰上挂着的剑,他们背上背着的剑,原本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的能力不足,我即便有心,也无法敲醒他们,我真的很高兴有王惊梦这样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情。”
俞秀春笑着说道:“我很期待他这样的人能够将这些人全部敲醒,让那些人明白,他们手上的剑是命,是荣耀,是捍卫家国的武器,而不是配饰,不是朝堂上衡量官位的摆设,不是赢得一些大人物的青睐的资本。”
富态男子顿时肃然起敬,只是手中无酒,否则他必定痛饮一杯。
转瞬他又有些羞愧,道:“我自幼经商,只想着钱财利益,真是眼界太窄,这些巴山剑场之人,我倒是也将他们想得和我一般鄙俗了。”
“这些年你给边军供了多少军马?”
俞秀春看着他,认真的说道:“若你这样的也是鄙俗,那长陵的许多权贵,当真是不能说了。”
“不足道,不足道。”
富态男子连连摆手,有些自嘲道:“售马之事,终究也是有得赚的,各安本分而已,不过俞兄如此说,倒是可以帮我想想,我能不能对这巴山剑场之人出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