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干什么?”
“动用你们杨家在京师的门生故交,与本官一起揭穿海瑞的画皮。光复你们杨家的辉煌,将来就靠你了,不要让你父亲失望。”
光棍不吃眼前亏,杨公子不想挨打,便点头答应。
见此情形,黄炳文颇感欣慰,问道:“你和海瑞一起来的?”
“我跟着海瑞在工地住几天,实在受不了那种罪,在松江府还没玩够,就搬进城里来住了。”
“你住在何处?”
“麒麟客栈。”
“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吧。”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朱辉护送徐阿娇来到松江县城,天已经快黑了。
“阿娇,这里离你家还有多远?”
“我家住在华亭齐贤镇,还有将近百里路程,哥哥,我累得走不动了,不如歇息一晚,明日再走。”
尽管朱辉也感觉人困马乏,还是想早点送她回家,以免出什么意外。
“阿娇,找个地方吃顿饭、喂喂马,天还不算太晚,能再有两个多时辰,你就能到家。”
二人边说边走,来到麒麟客栈门外,徐阿娇不走了。
“哥哥,我不敢走夜路,求求你,在此住上一晚。”
徐阿娇跳下马,客栈里走出一个伙计,笑容可掬地接过马缰。
“公子、小姐,住店吧?”
“给我们一间上等套房。”
徐阿娇说着便往里走,朱辉很无奈,只好去交店钱。
伙计把他们领进后院,打开一间套房,徐阿娇住里间,朱辉住外间。
二人洗漱已毕,徐阿娇问道:“哥哥,松江的饭菜很好吃,我带你到七宝大饭庄,尝尝天下绝无仅有的鲈鱼。”
“鲈鱼哪儿没有?咱们随便吃点吧。”
“哥哥,你有所不知,这种鲈鱼只产在松江西门外秀野桥下,别处还真没有,你一吃便知道了,明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我请你好好吃一顿。”
说罢,徐阿娇拉起朱辉便往外走。
二人来到七宝大饭庄,点上大鲈鱼和一桌酒菜,狼吞虎咽地吃上了……
忽然,从包房走出几个醉醺醺的客人,徐阿娇的眼尖,立刻就认出张狗儿。
听见阿娇的惊呼声,醉眼迷离的张狗儿一回头,现她和朱辉一起吃饭,顿时清醒许多,给同伴交待几句,便来到饭桌前。
“哥哥,送阿娇姑娘回家吗?”
意外碰见张狗儿,朱辉颇显尴尬,拉着他坐下来,微笑着答道:“老弟,真没想到你竟然在松江,阿娇姑娘天天盼着你回南京,你也不去看看她,她想家了,正要送她回家,本来这活应该你来干。”
原来,张狗儿陪同陈元化回趟日本,因为陈元化对他很忌讳,便说服商团新领马五,把他派到松江府,负责打理此地的生意。
张狗儿明白,虽然朱辉是八拜之交的结义兄弟,但他的身份是“兵”,自己的身份是“贼”,为了不暴露松江据点,不能邀请他到自己的住处。
“哥哥,在商言商,小弟身不由己,还是请哥哥把阿娇送回家吧。”
这时,徐阿娇非常难为情,讲道:“狗儿哥哥,我们住在麒麟客栈,你要没什么事,过来和我们聊聊天。”
本来徐阿娇是张狗儿救出来的,朱辉真诚地讲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狗儿兄弟,遇见你真是太好了,你也知道,南京那边一天也离不开我,你到麒麟客栈来陪阿娇姑娘,明天把她送回家,我得连夜返回。”
张狗儿明白朱辉的好意,如果今晚住在麒麟客栈,他得回去做些安排,颇为激动地答道:“也好,你们慢慢吃,我先去办点事,待会儿去客栈找你们。”
“好,老弟,一言为定,等你到客栈,我立刻就走。”
张狗儿回到据点,把要送的货物安排好,便急匆匆赶赴麒麟客栈,刚进院门,忽然看见黄炳文和一个书生,颇感有些意外,悄悄跟着他们来到后院。
那书生准备开门,黄炳文就在他身后,张狗儿怒从心头起,拔出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他的后心……
黄炳文异常机警,只见他突然一闪身,张狗儿扑个空,就听杨公子出一声尖叫,紧接着,跑来一群黑衣大汉,把张狗儿摁倒在地。
在昏暗的灯笼下,黄炳文看清刺客的面容,竟是拐走翠花楼姑娘的乡巴佬,顿时放声大笑。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呵呵,你小子居然送上门来,杨公子你看,这就是海瑞勾结倭寇的证据!”
此刻,忽然围来很多看热闹的,客栈掌柜的也来了,黄炳文下意识去摸腰牌,才想起已经押在朝天宫。
“东厂掌刑官在此办案,全都给本官闪开!”
掌柜的惊恐万状,问道:“这刺客是什么人?”
黄炳文拔出绣春刀,高声答道:“此乃东洋倭寇。”
众人闻听,全都吓跑了。
朱辉和徐阿娇隔着门缝,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二人干着急,却毫无办法。
徐阿娇哭着扑进朱辉的怀中,朱辉急忙把她推到一旁,劝慰几句,送她回里屋休息。
因为店家报了官,半夜来了一群衙役,查抄杨公子的客房,吵闹声把徐阿娇惊醒了,她光着身子跑到外屋,打着哆嗦抱住酣睡的朱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