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朱辉惊出一身冷汗,不由得替吴莲担心,试探着问道:“你们有没有派人去抓捕?”
“吴莲虽受蔡德忠的宠爱,但她在家里却没有地位,所以,蔡德忠给她单独买座独院,我怀疑吴莲现在就藏在那儿,因担心找到她之后,吴莲当众胡言乱语,万一传扬出去,圣上必然过问,因此,现在还没有行动,正在等你回来,准备派你和灵儿一起去抓吴莲。”
于是,朱辉深深舒口气,那颗悬着的心可以放下了。
“哥哥,那你们现在干什么?”
“正在加紧部署,全力抓捕黄炳文。我再问你,有没有陈元化的消息?”
“据永定门的店家说,陈元化已经离开京城。”
“如今你也是锦衣卫总旗官,我现在带你去见见各位大人。记住:今天主要调查黄炳文谎报军情的案子,我们都没提过陈元化,你也不要提,有关罗阿敏这个案子,只有你、我、灵儿、海大人和成国公老王爷知道,绝不能再对外人透出任何风声。”
“冲哥,现在成国公老王爷对黄炳文是何态度?”
“黄炳文今日带人到蔡德忠家去搜捕,说明他并没有放弃寻找罗阿敏,成国公老王爷绝不允许他胡来。”
“谢谢冲哥,我明白了,请问那两个丫鬟怎么办?”
此刻,王冲对那俩丫鬟怀充了满感激之情,真要把这两个乡下女孩交给官府,她们这辈子可能就全完了,但又怕她们不依不饶,非要进宫见娘娘。
沉思片刻,王冲答道:“暂且不提,成国公老王爷对我们绝对信任,其他人也帮不上忙,至于如何处置,等我回家再说。”
跟着王冲走进五军都护府衙门,朱辉被这威严的场面震慑住了,由于刚被锦衣卫录用,他一点也不懂规矩礼节,站在那儿傻愣愣地看着王冲。
指挥同知刘守有问道:“王镇抚,有没有黄炳文的下落?”
王冲深施一礼,答道:“启禀刘大人,暂时还没有,正在全力寻找。”
这时,刘守有看一眼朱希忠,讲道:“王爷,天马上就亮,看来今晚是找不着了,下官留下来值守,请你赶紧回去休息,没准儿明日还得进宫见驾。”
朱希忠捋着胡须微微一笑,答道:“老夫自幼在先帝的銮驾前当差,熬夜已经成为习惯,这算得了什么?”
“启禀二位大人,这位便是在海外协助我们剿匪的朱辉,蒙二位大人的恩典,朱辉刚被锦衣卫录用,还不懂规矩,请二位大人恕罪。”说着,王冲瞪了朱辉一眼,接着讲道:“还不赶快拜见五军都督府提督、总神机营兼锦衣卫都指挥使、成国公老王爷、锦衣卫指挥同知刘大人。”
跪倒在两位长官的面前,朱辉低头高声讲道:“拜见成国公老王爷,拜见指挥同知刘大人。”
“朱辉,长起面来。”朱希忠似乎很满意。
于是,朱辉大大方方抬起头……
就听朱希忠赞道:“不错,吉人自有天相,好好干,本王将来给你加官进爵。”
刘守有也笑道:“好一位刚正的少年,王镇抚的眼光不错。”
朱辉谢过二位长官,这时,天也快亮了,刘守有现朱希忠已是满脸倦意,自己也有些承受不了,二人一商量,留在王冲独自值守,其他人全部回去休息。
尽管王冲看望妻儿的心情异常迫切,但在这紧要关头,也只有自己能把控局面,控制住内心的激动,将各位长官、同僚及属下一一送走,把许灵儿和朱辉留下来吩咐道:“现在天还未亮,吴莲肯定在西便门外的家中,你们两个赶快去,务必要抓到吴莲,把她控制在我们之手,不要让外人知道。”
“哥哥,你无论如何也得回家去看看;灵儿姐姐,给你也报个喜,昨晚上奕儿姐姐生了,是个男孩,幸亏那两个丫鬟会接生。”
“真的?”许灵儿显得异常兴奋,讲道:“难为奕儿姐姐了,都是因为这该死的黄炳文!冲哥,我能不能先回家看看,再去抓吴莲?”
王冲答道:“等天一亮,我担心吴莲就跑了。”
“冲哥,你难道就不怕那两个丫鬟跑了?况且现在家里需要人照应,这样吧,灵儿姐姐回家帮忙,抓捕吴莲,我一个人去就行。”
其实,王冲也为郭奕母子担心,毕竟不能完全指望那两个丫鬟,听罢朱辉之言,心中坎坷不安。
许灵儿讲道:“是啊,冲哥,可不是小妹不愿前去办差,抓捕吴莲,派朱辉一个人就行。”
现王冲还在犹犹豫豫,于是,朱辉自报奋勇。
“哥哥,我如今师从少林寺月空长老,三晃膀大洪拳传人,难道还信不过我吗?”
“你们两个看着办吧。”
朱辉和许灵儿对视一笑,离开五军都护府衙门,许灵儿返回王冲家,去照顾郭奕母子;朱辉知道吴莲不会逃跑,慢慢悠悠来到西便门外。
此时,吴莲梳妆已毕,把自己打扮得像个新娘子,三尺白绫悬挂在房梁之上,梳妆台上点燃两根红蜡烛,饱含泪水坐在镜前……
忽听外面响起敲门声,吴莲顿显惊恐之色,急忙收起梳妆台上的锦盒,在佛龛前点燃三炷香,闭上眼睛拜了又拜,这才走到小院门口,隔门问道:“谁呀?”
“莲儿,是我。”
吴莲的鼻子一酸,顿时泪流满面,打开门往外望了望,讲道:“公子,快进屋暖和、暖和。”
朱辉一进门,就看见房梁上悬挂着三尺白绫。
“莲儿,如果我不回来,你……”
吴莲立刻扑进他的怀里,哭着答道:“不要说了,公子,这儿不是安身之地,早晚会有人来抓我的,若到午时你还不来,我便烧掉锦盒里的庄票,吊死在这房梁之上。”
于是,朱辉抱紧吴莲,轻声讲道:“莲儿,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吴莲挣扎着推开朱辉,把那锦盒拿出来,倒出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纸卷。
“公子,我相信你言而有信,你看,这是蔡德忠怕我吃亏,在南京兴记钱庄,用我的名字存下的庄票,大约一百多万两,等回到南京,这些钱全都交由公子支配。”
一百多万两纹银!朱辉简直不敢相信,忽然感觉一阵眩晕,差点儿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