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傍晚,夕阳西下万丈霞光垂弥之际,容墨站在城墙上,眼睛微眯顺着某个方向看去,那里有几棵大树,树冠硕大都是好些年头的老树了,霞光下透着一种古朴沧桑之感,枯鸦们扯开难听粗噶的嗓子盘旋在上,黑墨一般俯冲而下一字排开看着下面,似乎在等待一场盛宴。
这种场景莫名让人觉得苍凉,悲壮。
而容墨的手指微微蜷起,嘴唇紧抿,他冷静的看着,看着大树上吊着的一个人头, 不止他,身边黑龙骑的人都认出来了,有人在愤怒的用头砸墙,有人在闷声低吼,却没人妄动,他们像受伤的兽一样低声咆哮,却不能冲出去将敌人狠狠撕咬。
没错,那被悬挂在大树上的人头正是宜春的,那个一向贪财嬉笑怒骂毫不起眼的汉子其实是容墨暗卫中的一员,也是他指派出京城之时故意让林夕他们捡漏子进来的后手。
他自从跟随容墨便忠心不二,直到最后依然把主子心爱的女人送出去才安然受死,被人割下头颅挂在这里示威。
远在城墙,容墨依然可以看到他平静的面容和微翘的唇角,似乎在说:主子,我任务完成的不错吧,你看你的女人可是活着回来了。
容墨的手搭在城墙上,轻轻一拂固若金汤的城墙厚砖竟然被他生生碎成粉末,他的震怒,他的痛心不比任何人少甚至更多,暗卫中的任何一员都是他亲手挑选精心培养的,甚至不惜同吃同住,那份感情外人是不会理解的,如果他是烈火,那他就要把拓跋焚烧殆尽。
“主子,我们要为宜春报仇。”
容墨点头,转头看那红了眼的黑龙骑也是他的暗卫之一:“总有一天本王会用敌人之血灌溉宜春坟前之花。”声音一字一字像从是石缝中磨砺出来。
“我去把头颅拿回来。”
容墨手一伸阻止了手下的冲动之举:“还不是时候,现在去只会多死一个,若没猜错那棵大树附近有埋伏和阵法。”
“老子带人去,我就不信了咱们还抢不到一个头颅,那帮狗娘养的蛮子”
容墨瞟他一眼:“朝廷被拓跋的障眼之法蒙蔽,按兵不,我们只有三千人损失一个就是少一分力量,或许对方正是知道我们人不多才想分化击打。”
那汉子磨着牙齿,眼睛赤红,转头重重一拳砸在墙壁上,震的墙粉簌簌落下。
天际苍茫,倦鸟归巢,大树下那汉子晃动的头颅像一把尖刀在这一刻狠狠刺入了所有人的心脏,一点一点向外冒血,也更搅浓了他们的杀气,总有一日他们会战场之上手刃敌人,以血祭故人。
林夕修养了几天身体好多了,容墨不知给她用了什么药,身上被蹭破的肌肤开始慢慢愈合,有些好的快的地方竟然没留下一点疤痕,让她十分惊讶且惊喜。
她住的这个房间是容墨的,自然也是整个府衙最好的房间,一向身份高贵的容墨则毫无嫌弃的睡到了给下人准备的隔间。
现在的她已是女子模样断然不能直接去找秋桃更不能暴露身份,吴德也知道她不可能是奸细,只以为是统领的某个老相好,但是对于那晚林夕浑身血淋淋的出现还是持有几份怀疑的,但他也聪明的选择不问不闻,权当不知,死了的侍卫家里也打了好一笔钱封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