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涯要下手的最后一刻，那死士终于战栗出口，“停。”

他双目紧闭，像是在做着什么争斗一般。夏无霜自然不会给他思索的时间，接着道，“你从小被培养到现在，一个皇家死士，最光荣的死法应该是为国而死。但你现在的苦苦坚持，又没有半点意义，何苦？”

夏无霜接着又冷笑一声，“现在的你，不过就是王府斗争之中的牺牲品，最后一个人孤零零死在这里，根本没有一个人记着，而且太子他们只会更希望你死。”

死士自然知道他存活的意义，之前一直坚持的东西，好像就被女子这么一句话给瓦解，最后一点都不剩。

作为死士的荣耀，他曾经一直苦苦相信的信仰，没想到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不会的，会有人记着我。”

他几乎为天家付出的自己的所有，不可能被人全部遗忘。

死不可怕，而死后却仿佛从未来过才是这世间最可怕的事。

半刻之后，被锁在墙壁之上的死士几乎停止了挣扎，面色痛苦，陷入了无端的纠结之中。夏无霜刚才的两句话就宛如毒蛇一般，直直在他心口释放了毒液。

“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无愧于心，就算是死也应带着尊严而死。你为东宫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你自己清楚，他们最后会怎么对你你也清楚，不需要我再说了吧。”

女子语气潇洒豪迈，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那死士的耳边，让他心神震动。

一个女子，尚且能说出如此之话，而他一个七尺男儿却如此这般，实在羞愧。

本来坚若磐石的心智，一点点被人突破。这么多年下来，他手上已经沾满了无辜人的鲜血，麻木到再也没有感觉。

一开始的豪情壮志，从什么时候起竟然都消失不见，成了天家的杀人工具，甚至变得连思考都不会。

他确实清楚，夏无霜说的都是事实。

如若他今天活着回去，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死路一条，太子他们不会让他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炎清一见这死士脸上有了松动，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只是她才刚刚打算张嘴却被一边的凤予弦给拦了下来，示意让夏无霜解决。

他的小王妃，不管是什么情况之下，总会有办法的。

几人就这么静静盯着那摇摆不定的死士，最后只见男子缓缓抬头，“若是我不说，会有什么结果。”

今晚，短短几个时辰，他几乎就是在前所未有的痛苦中度过，却也是醍醐灌顶，想通了以往从未思考过的问题。

女子看了眼天涯手中的匕，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死士全身，“若你不说，那就是和予王府站在了对立面上，对敌人，本妃可是不择手段。不过你放心，不管如何，你总归不会死。”

……

几人背后一凉，生着痛苦，死又不能，从女子薄凉的语气中，好像已经看到了死士以后的下场。

天涯晃了晃手中匕，只听夏无霜接着道，“阉了你，就是个开始而已。本妃看你相貌也是不凡，浪费了可不好，这帝都中喜好男风之人甚多，你便好好享受吧。”

言下之意，是要将这个眼前之人阉了后直接送去做个娈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