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公主主动起来反对李义府,这样让时不凡也都颇为意外。因为汝南公主如此说,那显然是不赞同李义府的说法,不认为李义府有开宗立派的资格。
“公主,你为什么反对李义府的理念呢”时不凡问。
汝南公主目前不过是七八岁左右,不过来这里学习也算是进入了时不凡的门下,时不凡不会打压任何见解,既然有了自己的见解那说出来也都无妨。时不凡作为新时代的教师,自然知道师生之间并不应该是那种“统治”关系,反而应该是学术方面的朋友,一起坐而论道的朋友。哪怕学生有不同见解,也不应该用自己的权威去打压,这样对于学术展不利。其实时不凡当年也都没有少跟师长争论,所以本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儒家思想,他自然不会打压那些后辈的独特见解。
“时堂主,我认为致良知岂是百姓日用百姓日用怎么能够跟致良知相提并论,致良知乃是体悟人心天地之大道,而衣食住行只是维持体悟大道的根基,可是并非是大道。百姓日用并非是真正的大道,不然何以治学,直接打击一起去谋生就行,不用体悟什么大道了。治学必须要专心致志以治学,怎么忙于这等日常俗物治学真正的纯净内心,那为了日常所需而奔波,那本身也就是充满了外物,怎么能做到真正的心无外物呢”汝南公主说。
李义府同样争辩说:“公主,虽然你是公主,可是在明理堂之内,任何人都是坐而论道之道友,并无身份贵贱之分。所以我以为人类日常所需,那如何能够不成为天地大道。人心在于人,如若人类都无法生存繁衍,那如何能真正的体悟大道。我等心学,乃是认为天地宇宙乃是因人而存在,如若人类无法生存,那天地自然不存在。延续人类,那更是天地大道,所以为了一日三餐日常所用而奔波,其实也是悟道的一种,如何不能够称之为大道。维护人类生存所需,那也就是在维护人心,维护人心也就是在维护天地。如果人类都消失,那天地也同样会消失。”
“此言差矣,我等心学乃是修心之道,必须要保证一颗赤子之心,为了这等日常所需的俗物,那已经是心有外物了,那如何能够算是心无外物呢”汝南公主同样反驳。
李义府也都争辩说:“我以为心无外物,乃是心无过分之外物。人所需乃是生存,不过不追求过分的外物也就是心无外物。时堂主曾言,心无外物并非是真正的无物,而是不被虚幻之物所迷惑。可是日常所需,那乃是真正的人类生存繁衍之物。虽然我们不追求过分的金银珠宝财富,可是一衣一食追求还是可以的,而这个维持人之日常所需的东西,并非是外物。”
“可是人心乃是无穷无尽的,你能够保证有了这些外物之后,那不会需求更多”
“那就是他境界不够,无法真正体悟内心之天良,所以才会被外物所迷惑。”
李义府居然和汝南公主争辩起来,时不凡也都大概听出来了这个李义府和汝南公主的最大区别。李义府其实走的是底层路线,李义府认为人类生存所需其实也就是世界上天地大道。而心学的“世界观”其实是建立在人心当中的,因为只有人心存在,那天地才会存在。如果人类灭亡,那这个“天地”自然会因此消失,世界也都不存在了。维护人类生存繁衍也就是在维护天地存在,所以人类日常所需也就是在维护心学。
李义府的见解也就是满足了人类日常所需,那也就是修炼的一种,是体悟天地大道的一种方法。
不过汝南公主显然就认为相反的,认为这个天地大道应该是和日常所需是分开的。汝南公主认为体悟天地大道应该不能和日常所需绑在一起,虽然人类维持日常所需是应该的,可是却不应该和日常所需绑在一起。因为汝南公主认为日常所需其实是一种“外物”,人类维持生存的物资其实是一种“外物“,反而心学主张要排斥一切“外物”,这样才能够真正的明白天良。
李义府正好相反,认为日常所需并非是“外物“,日常所需反而是真正的人类的“天良”之一,人类都不存在,那天良何存
时不凡也都在思考,心里想:“李义府我记得他父亲曾经是一个县丞,不过县丞不过是九品小官,是外地的县丞,并非是京县的县丞,所以地位不过是九品。九品小官,那多半是出身于寒门了,属于那种为了一日三餐所忙碌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出身一个九品小官,可是并非是真正的脱离生产,反而还要为了日常生存的东西所奔波忙碌,那这样他的成长历程日常所需也是不奇怪的了。相反这个汝南公主是出身于皇家,当她出生之后也都是一直在皇家里面。她虽然有疾病,可是却同样衣食无忧。衣食无忧的生活之下,会让他和普通劳动人民有一定的割裂。现在已经是七岁了,他根本没有亲自跟劳动人民一起劳动过,所以她自然受到了传统思想的影响,认为治学应该是一定程度上脱产治学,这样才是治学的根本。”
时不凡在汝南公主和李义府之间的学术辩论过程中其实还是现了一些端倪,一种数千年以来都没有能真正解决的学术研究方法的争端。其实关于各种学术研究方法,有不少人认为研究学术应该是脱产研究,脱离生产去研究学术,专心从事学术研究才是正道。可是同样也有一些人认为这个世界上任何的学术应该是接触普通百姓,接触普通的劳动人民来进行研究,因为普通的基层劳动人民里面有着无比庞大的知识,只有真正的走入基层百姓当中才能够学到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