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则林点了点头:“白家给的资料也是这样,同时他们家也遇到类似的问题,不过到底他们堂兄弟多,盯得严一点。但是,她的那几个堂哥好像也有被收卖的,她没细说。”
这两天我都没见到何连成的影子,何则林也日日出去,唯独剩下我一个人在家带孩子,看似清闲起来。其实我自己知道,在中关村开区的那几栋写字楼也出了问题,托管出去的物业公司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
何连成知道这事以后,告诉我说别管了,他去解决。
既然他有把握,我就看好正在放假的孩子们,还有那家小的广告公司。
商业竞争当中,无所不用其极,现在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孩子,毕竟经济问题由何连成解决,我也不似当初那般要强了。
这些都说完,何则林点头道:“牺牲何萧,我同意了。”
我没想到他这么直接的说出来,有些吃惊。
“这两天,我晚上细细想了,他做了那么多错事,有今天也算活该。”何则林看出我的惊讶,继续说,“他是我儿子没错,但总不能因为他一个,把大家都拖下去。这一次即使按照最差的预计,他也只是会被判个十年左右,我咨询过律师了。”
何则林说到这里,看出很疲惫,想了想说:“以后,等他出来了,你们能接济他一点,就接济他一点儿。我可能看不到那天了。我准备把集团的一成股权卖给连成,换成现金给他,留着他出来以后再东山再起。”
我听这话不太舒服。
一直以来,对于何家的财产分割,我从来没多说过一句话。那是因为我没有完全站在何连成这一边,而这一次,他恢复记忆以来。我们天天在一起,感情虽不如原来那样如涨潮一样猛烈,却是每天都在增长的,细水长流的把两个拧在了一起,另外,还有宽宽。
何则林这样替何萧算好一切退路,我觉得不舒服。我理解,也还是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不是觉得分配不均,而是觉得在他都已经挪空了公司三成资产以后,在他对亲哥哥和侄子下手以后,在他准备把何家逼上死路以后,还要这样不离不弃,为什么!
“爸,我听你的。”何连成想了一会儿,“只不过,谁也不能保证他出来以后就不会犯以前的事,对吧?”
何则林点了点头说:“我想,这件事给他的教训很大,他应该知错而改吧。”
“这只是您的想像,您想的和事实一般都有差距,我不反对给他留下一成的钱。但是,这钱的使用总要有个条件!”何连成说。
在这种家庭会议中,我只有旁听权。因为我没为何家的资产做过什么,自己经营的公司所挣的钱也只是花在日常开支上,家里大事小情轮不到我拿钱。没付出,就不指手划脚,我有这个自知之明。
何则林听了何连成的话,不说话了。
“爸,您想一下,我对他一直以来就挺宽容的,当年我妈还是为了救她落下了一身的病。即使在旧社会,您能合法的有三妻四妾,做为原配的我妈,所做的也已经够多了。现在不管是我们自愿的,还是他用手段拿到的,整个何氏被他掏空了三成,难道还不够吗?如果不是我妈留下了那笔基金,半年前的何氏回天有术吗?”何连成看出何则林的犹豫与为难,用很无奈的语气提起了从前的事。
我对他的话,表示同意。
一个小三儿生的孩子,能拿到四成,已经很不错了,而且是在他做出这些事以后。
何则林一直没说话,低着头思考。房间里安静极了,钟表嗒嗒的走针声都能听到。
他差不多想了十几分钟,才重重叹了一口气说:“行,你去拟一个使用这笔钱的办法吧,这一成的股权我委托给律师,然后在他进去的这些年,你用你自己的分红把这一成的股权买到自己的手里。”
“嗯,我知道怎么做。”何连成认真地说,“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不管怎么样都会做到的。”
何则林摆了一下手说:“明天咱们去白家拜访,乐怡,你一早去商场买点东西,咱们就以探望白露为由头去一趟吧。”
“好的。”我应下来。
何萧是个坏人吗?我往外面走的时候想着,或许他只是个可怜人。难道一个孩子从小受到的刺激,能把性格扭曲到这种程度?
不管怎么样,想想都觉得害怕,对元元和童童,我以后要加倍的关注,不能让孩子觉察到来自这个社会的任何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