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元和童童也走了过去,对何则林嘘寒问暖,何连成站在我身边,悄悄握了一下我的手说:“谢谢你,让他们这么健康。”
我回头向他一笑。
三个孩子这一闹,何则林即使再不舒服,也跟着下楼喝了一碗汤,等到晚饭以后,我让曹姨带孩子们,自己主动跟着何连成上了楼。
他问:“你上来,老爷子要是让你放过何萧一次,你怎么办?”
我想了想:“何萧是何萧,何叔叔是何叔叔,这不是一回事。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饭前看到他那种落寞无助的样子,我忽然觉得很辛酸,想试着再多理解他一些。”
晚饭前,三个孩子跑进书房的时候,我看到在明亮的灯光下,一个头花白的老人戴着眼睛,正在翻着手里的什么东西,看到我们进来,一抬头时我看到他眼里的无助与落寞。说实话,我感觉特别辛酸,谁都有老人,纵然何则林与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因为间有了何连成,有了宽宽,我们已经成了一家。虽然我一直叫着何叔叔,心里却拿他当成最亲近的长辈,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也十分不舒服。
我想上去陪着何连成听他说说话,试着多理解他,如果真的能想通了,我不介意自己做一些退步。
想到这里,我叹了一口气,到底我还是有妇人之仁。在面对何萧做出这种事的时候,居然还在想着会因为他和何连成有共同的父亲而原谅他。
不过纠结归纠结,这件事还是要面对的。
何则林没想到我会上来,看着我有一瞬间的惊讶。
“爸,我们做为晚辈,想听听你对这件事的看法,是不是有其它的解决办法。”何连成道。
他明白我的意思,把我改成了我们。
何则林微微一笑,招手示意我们坐到沙上,他自己从书桌后面转了出来,看着我们说:“我知道想让你们放何萧一次,很难。”
他说完这句话先转向了何连成:“短时间里,我想解开你和他之间的疙瘩也不太可能。这几天我也在想,人这一辈子都图个什么。你没长大的时候,盼着你长大,你长大了以后怕你没也息,有出息以后又盼着你快点成家,生个孩子……一宗宗一件件,我这辈子就是围着你转的。何萧虽然也是我儿子,但是这些事上我没操什么心,这是我愧对他的地方。”
何连成听得眼圈有点微红,喊了一声爸,然后说:“您对我好,我都知道,这以后日子长着呢,从现在开始我转着您围。”
何则林连连连摆手说:“人活着哪能往回看,你接下来就该围着宽宽转了。”他说完看向我说,“乐怡呀,以前的事曲曲折折,不管怎么说你们在一起了,我也算松了一口气。连成虽然不算多成器,但也勉强算拿得出去,你就跟他踏踏实实的过,以前的事就揭过不提了。”
“叔叔,我早把原来的那些事忘记了。”我马上说。
老人这种语重心长,情深意切的话我最受不了。我爸病得突然,没有给过我这样的时刻。
“能忘记最好。”他说完,显然不想继续翻陈年旧事,而是拿出一些陈旧的件,摊开到茶几上说,“这些是我留着养老的,本来计划等到连成和何萧接手了公司以后,我自己就找个山青水秀的城市颐养天年,和你阿姨一起。”
他说的是何连成的小妈,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何则林给了她一笔巨款分开了。
“后来生的事太多,我就给了她足够花的钱,让她去追求新生活了。现在她在澳洲定居,前几天有人还带过消息过来,说她过得还挺好,找了个对她百依百顺的老伴儿。”何则林从来不提她,今天这是例外,“她跟了二十多年,除了钱什么都没落下,我对她是有愧的。”
何连成低下了头,这件事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好开口说自己如何。
不过在此时,我看了一眼何连成,忽然明白他一直就不是一只羊,而是狼。小小年纪就能做出防范未来的事,可见袁家对他的支持也是他底气足的原因。
何则林说完这些,打开那些东西说:“集团那边我说了给你,自己就不再插手,这是我自己的棺材本儿,我计划匀出一半给何萧,好歹给他留口吃饭的东西。”
别说是何连成了,就是我听了这话也十分不舒服,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了?
何则林继续说:“以后我就带带孙子,旅游养老,忙了一辈子,真正放松下来的时候不多。”
何连成听不下去了,红着眼圈抬眼头说:“爸,您别说了。您再说,我真没地方钻了。这些是您留给自己的东西,一分也别动,何萧那边我想办法。”
说完他看了看,“乐怡,宽宽那边咱们能不能让一步?”
“不用不用,你们俩是要过一辈子的,别为这点事儿闹出隔阂,我自己解决,就是和你们说明一下钱的来向。我都老了,用到钱的地方也不多。”何则林打断了何连成的话,翻了翻手里的东西,戴上了老花镜说,“这些留下十分之一,我都用不完,再者还有集团每年的固定分红,分出去这些完全对我没任何影。”
话虽如此,他的话却像压在我心上的石头,忽然想:自己这么做,就像背了一笔良心债一样,憋得难受极了。手机请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