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军进行了全城大搜捕,连庄家的大宅院也沒有放过,但还是比较文明,沒有掘地三尺,也好在地道有够隐秘,日军并沒有什么收获,带队的日军中队长还和庄大栓攀起了交情,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在庄家蹭起了晚饭,只把庄大栓急得火烧火燎但也沒辙,好酒好菜地伺候着这群杂碎,厨房的厨子听说饭菜是做给鬼子吃的,特意让几个老妈子洗了一盆浓浓的洗脚水,又加上口水鼻涕抄了一桌子菜,只留下两三道干净的给庄大栓吃,偏生鬼子的中队长、小队长吃得不停地“哟西”。
一直到晚上十点钟,这些家伙才酒足饭饱抹嘴巴走人,临到出门还非常友善地告诉庄大栓,城里混乱的局面明天就会肃清,如果不出意外,庄家被误抓的兄弟明天下午就可以出來,嘱咐庄大栓把心放在肚子里,皇军大大的朋友,皇军是不会亏待的。
一切看來鬼子明天还真打算把安娜送到日本去,安娜一走,混乱自然无从谈起,蒋浩然就算不能被擒获,也沒有再留在南京的意义。
出了地道,蒋浩然不敢再耽搁,命令各部即刻进入各自的位置,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将安娜救出來。但不好的消息马上传來,马建辉和林珑的人被日军抓的抓、阻的阻,能到达现场的估计不足一百人,就这点兵力要想能挡住敌人,掩护特战队撤退无疑有些儿戏。
“有沒有办法搞到汽车。”蒋浩然问庄大栓和林珑,事到如今,只能想办法缩短在路上的时间,快速通过滨江路了。
日军都已经全城戒严了,有车也开不出來,两人都面有难色,好半天庄大栓才突然想起,码头的货场倒是有辆破旧的运输车,沒有货箱,只是在大梁上铺上了几块木板,平时用來转移场内的货物,哼哧哼哧倒是还能开动,只是院子里还住着二三十个日伪军,要想不动声色把它弄出來不太好办。
“就是它。”蒋浩然眉头一挑,命令苏灿文派两个人搞定它,从码头到滨江路也不过一公里多点,听到外面枪响再动手,突然袭起,两个人对付他们足够了,就这点距离。时间拿捏好了也刚刚好。
玄武湖,樱洲。夜凉如水,淡淡的月光下,清凉的湖风吹得满洲的樱桃树沙沙作响、树影婆娑,一片虫鸣蛙声让整个玄武湖都显得格外的静谧,但不时就有鬼魅般的身影在树林里、小道间穿梭,每个人都是枪不离手,警觉地扫视着四周,顿时给这方净土蒙上了一层紧张的气氛。
一条一米宽的石板路尽头,有一栋精致的花园小别墅,沒有一点灯光,但花园里却传來清晰的说话声。
“安娜小姐,天晚了,夜露深重,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就会有专机送您到我们大日本帝国的都,,东京。”
“你滚开,我不要你管,谁稀罕到那龌蹉的岛国去。你们日本人全都变态,不是好货,公然绑架美国公民,我们美国人不会受你们的要挟的,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穿过院墙,奇花异卉传來阵阵清香,沁人心脾,视觉上却一片狼藉,几乎看不到一根竖起的花草,连几颗树冠华盖的桂花树都变成了“癞子头”,撒下一地的落叶。
安娜一袭白色长裙,腰间扎着一根红色的丝带,丰胸翘臀俏面,依然美艳动人,脸上却挂着泪珠,浑身颤抖,情绪异常激动。两个日本女特工站在她的左右两侧悬手而立,面对辱骂也不还口。
几天以來,日军虽然对她以礼相待,但行动上极不自由,前几天住在翠洲,昨天搬进樱洲,基本上都是在一栋房子里活动,虽然知道这里就是六朝古都的皇家园林,外面有团团的荷叶、尖尖的的菱角、水天一色,但她只能在院子里仰望星空,到了晚上,除非拉上厚厚的窗帘,否则连灯都不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