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围着石磨子转了一圈,看到石磨子的另一边放了一个网筛子,上面铺了一层薄薄的血肉浆,而在网筛子的旁边,还有一些铜做成的架子,架子上有铜丝做成的晾绳,晾绳上挂着几张a4纸那样大小的血纸,好像是用网筛子上面的血肉浆脱水,再压榨脱水,然后烘干成了这种血纸。
这跟古代的造纸术差不多了。
割礼,阴魂,磨盘,血纸……我的脑子轰地一声响,像是谁往里劈了一道惊雷,炸得我眼冒金星。我胃里一阵痉挛,再也忍不住,扶墙吐了出来。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里的每一样装盛物都是铜的了,并且这个石磨子也不单单是用石头制成的,而是由一个石磨和铜斗做成的铜、石复合磨,我国最早明石磨的人是鲁班,在1968年河北省保定市的一座汉墓中,曾经出土过一个这样的复合磨,后来复合磨无故失踪,原来……却是被搬来了这里。
铜这种金属对于阴魂有着强烈的禁锢作用,因此很多门派都用铜来作为法器使用。
这里的盛物都是铜的,可以推断得出,这座停尸厂的主人秦**oss是一个擅于运用玄术的高人,他之所以用人的血肉做成血纸,那是因为……
我不敢再继续往下想,我的腿脚酸软,脑袋又开始眩晕起来。
我惊恐失措地逃离出去,扶着许般若进了电梯,我摁了第一层,我不能再继续向下走了,就算下面的楼层都是安全的,可是这些血腥可怖的场面看得我心里直悚。
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我刚一出电梯,看到了怒气冲冲的秦观。
“小老婆,你担心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秦观大声吼叫,一把把我拉进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许般若没了我的支撑,跌坐到了地上昏了过去。
秦观看都没去看许般若,抱着我猛哭。
我的心陡然一惊。
原本我以为秦观的愤怒是因为我逃走了,没想到他是像家长找孩子一样,先是担心,再是害怕,最后找到孩子了,却全是怒气,恨不得把孩子狠狠揍一顿。
“小老婆,连重渊叔叔都打不赢那个男人,他太可怕了,你快跟我跑啊。”
秦观松开我,拉着我就跑,刚一转身,看到石朝歌站在那里。
石朝歌手里空空如也,什么法器也没有,只是捏了一个类似于道家的手诀,淡淡地站在那里。
“放开她。”
石朝歌轻轻吐出了三个字。
我明显感觉到秦观拉着我的手开始颤抖起来,秦观的鼻子里喘着粗气:“她是我小老婆,我不会放手的。”
好不容易与石朝歌碰面了,我哪能让他有什么误会啊,忙解释道:“你别乱讲,我才不是你小老婆。”
“我们都上船了,怎么就乱讲了?”
秦观回头看我,这时我才注意到,他虽然是个半大的孩子,可是却比我高出一个头,如果不是脸色苍白无血的话,应该是一个蛮帅气阳光的男孩子。
我还想再解释,秦观已经松开了我,冲向了石朝歌。
然而,看似很厉害的秦观却在石朝歌手里,一招就败下阵来,石朝歌一脚将秦观踢飞,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这跟石朝歌以前的处事方式很不一样。
秦观飞出去一两米,狠狠撞在墙壁上,低头吐出一口鲜血。
他仍然不服输,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向石朝歌。
石朝歌沉着脸,全身出了一股凛冽的寒气,抬起一脚又踢在秦观的胸口上。
其实秦观也没对我怎么样,而且他还是个孩子,我怕石朝歌下手太重,把秦观给打死了,那样石朝歌就造下了杀孽。在我们这一行的圈子里,最忌讳的,就是亲手造孽,因为我们相信轮回,相信因果报应。
“别杀他。”
我跑到石朝歌和秦观中间,张开双手。
石朝歌冷冷看着我:“让开。”
“不让。”
“不让,死都不让。”
“那就一起死。”石朝歌平静地说着,抬起手,一掌朝我的天灵盖劈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