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八零花舍”的几个女生,我的心里就开始幻想她们在故事中死去的样子,躺在宿舍的床上,被子蒙着头,扎成蝴蝶的红头绳勒住脖子,睁着大眼,半长着嘴,刚刚吐出嘴唇的舌头尖……
听着外面的诡异的哭声,想着这些事情,我就不由起了一身的冷汗。
我们宿舍其他人都睡的很安静,还能听到室友们各式各样的喘息声,显然他们都没有听到外面的种种怪异的声音,换句话说,外面的那些“鬼”都是冲着我一个人来的,所以也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这样的声音。
无论从能力还是数量,我都不占优势,所以我就缩在床上不敢轻举妄动,外面的哭声持续了大概五六分钟,也就渐渐停止里,水房那边也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可到了后半夜,我就又听到水房传来“哗哗”的冲水的声音,这次不是“鬼”出的声音,而是正儿八经的水的声音,所以不光是我,我们宿舍其他人也是被着水声给吵醒了。
其实不光是我们宿舍,临近水房的另一个宿舍,也是有几个人起来开门看情况,见有人去了水房,我也就从床上爬起来跟了出去,在手心里捏了一张雷符,准备见到异常情况后随时出手。
高馨莺跟在我身后迷迷糊糊地问我:“不会水房的水龙头又坏了吧,最近怎么老出问题啊,这些水龙头都用了多少年了,都换成新的不就行了,非得坏一个换一个,换一个坏一个,麻烦死了!”
刚一到楼道里,我就看着有几个隔壁宿舍的人已经进了水房,接着就听有人在里面埋怨:“又一个水管的水龙头给崩了,算了先把总开关关了吧,不然这‘哗哗’的水声都吵的我们没法睡觉。”
知道是水房的水龙头又坏了,我也没忙着过去看,而是往楼梯拐角那间宿舍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就彻底把我给吓着了。
我看到禤海林绑着红头绳的一只手提着扳手,一只眼淌着血液,正好从楼梯拐角上来,然后用缓慢的步子往我们这边走着,一边走我还听他一边说:“别捣蛋了,我来修,我来修,快走,这楼里危险,那个老太太快要回来了,快走,老婆子,走,我来修……”
我看的目瞪口呆,张大嘴却半个字叫不出来,可整个楼道里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能看到他,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水房里。
此时水房里的几个同学已经出来,他们也是把总开关给关了,流水的声音也就消失了。
见大家都回去睡觉了,高馨莺也拍了一下肩膀说:“小勇,回去睡了。”
我的身子微微往宿舍门口挪了挪,把楼道中间的路闪开,同时一手捏起雷符,一手做了一个天罡镇魂术的手诀,如果禤海林攻击我的话,那我也是不会客气的,虽然他生前跟我关系不错。
我在这里看到了禤海林的“鬼”,那就不用说了,禤海林已经死了。
其他同学相继回了宿舍,我却站在门口观察这禤海林的一举一动,高馨莺问我怎么不上床睡觉,我就说:“屋里闷,我在门口透会儿气,你们先睡。”
此时是后半夜,人正困的时候,所以高馨莺和其他几个社员也都是应了一声,然后嘱咐我小声点后,都各自睡下了。
禤海林逐渐靠近我,距离已经只有十步不到。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诡异的气氛中又来了一个“锦上添花”元素,八零花舍的门口开始往外走人,不,是走鬼。
她们穿着穿着格式的秋衣秋裤,长披散着,脖子里帮着蝴蝶结红头绳,双手下垂,走路的样子跟禤海林一样缓慢。
果然跟我猜想的一样,“八零花舍”的那些女生们都已经变成了鬼,忽然这楼道里的鬼从一个都让增加到了九个,我的心简直都要跳炸了。
索性这些鬼身上都是泛着黄色光,应该都只是黄页鬼,这些鬼一般情况下不会伤人,就算伤人,也不会置人于死地。
可万事都有例外,一个黄页鬼可能杀不了,可如果九个一起呢?
正在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禤海林已经站在了离我三步开外的地方,我也就把他的样子看了个清楚,他那只淌着血的眼睛里还插着一根木头棍子,同时他正在用仅存的一只眼睛的眯着看我,那种眼神就像是我们在街上遇到多年不见的熟人,起初认不出来,仔细观察,然后忽然认出来的那样。
禤海林在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就特别迟缓地说:“走,离开这里,老太太要回来了,它要大开杀戒了,这里的人都要死,都要死……”
看着禤海林的样子,我已经忍不住要尖叫了,他再跟我说这样的话,如果不是我跟着柳师父见过几次大世面的话,恐怕我就要给吓尿了。
禤海林跟我说完,就转身往水房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我去修,我去修……”
禤海林是在修水管的时候死的,所以他死后就会不断重复做自己生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儿,换句话说他被自己的死因束缚着,以后只要这水房里有水管坏,他都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