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央侧头看着她,黑夜里目光清凉。
“如果她不捣乱,年后即可。”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朝凤。
师心鸾沉默了会儿,道:“上次她说,此事她自由安排,让你无需再操心。”
楚央不语。
师心鸾知道他不相信朝凤,毕竟他们都不知道她的具体计划,也不确定会不会出现变故。
“萧平不是还没落网么?”
“所以我说,要拖延至年后。”
师心鸾挑眉,“你有他的消息了?”
楚央微笑不答。
师心鸾轻叹一声,“其实我更担心,她一意孤行,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楚央道:“你在怀疑什么?”
“我也不知道…”师心鸾有些怔,“那次听她的语气,她似乎是想要孤注一掷。可她到底想怎么做,我也不确定。”
“你觉得和十皇子有关?”
楚央显然也有所怀疑。
“她生这个孩子本身就目的不纯,这一点毋庸置疑。”师心鸾若有所思,“我只是不知道,她到底会怎么做。”
朝凤到底会怎么做?
龙泉宫消息封锁,最近就连丽妃都不得觐见陛下,每日里依旧汤要不断,皇上的身体却还是没什么起色。甚至在得知天水宫余孽甚多且敢在京郊作乱之后,病情更重了。
如同师心鸾先前猜想的那般,除了暗卫,宣武帝又调派了羽林军搜查天水宫余孽,调兵之权,交给了宫墨。
他人在京中,且双腿不便,按理说这等追查乱贼的事情不该交由他来做。可那日楚央和宫越夜晚入宫后,第二日,宣武帝又单独召见了宫墨。龙泉宫朱红色大门紧闭,无人知晓父子俩到底说了什么。随后,羽林军的兵权,就落到了宫墨手中。
九月二十六,宣武帝忽然开始理政。
前朝还是交给太子,但朝臣们递上来的折子,他会亲自翻看批阅。
这代表什么?代表他对太子有了戒心。
朝中局势越复杂多变,帝王心思难测,朝臣惶然,不知皇城头顶上的这一片天,何时便会暴雨倾盆。
楚央越来越忙,天天都在跟宫越商谈密谋,经常深夜方归。
师心鸾一心在府中照顾女儿,偶尔和贤王妃走动。自从宣武帝开始理政后,宫里的消息越密不透风,近来连贤王妃入宫请安都越困难了。云乐又挺着大肚子,也不能常常出入宫廷。
如今的形势看起来,宣武帝似乎又再玩儿制衡之术。可这其中,好像又隐藏着其他的阴谋。
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秋叶散落,迎来了冬日。
腊月初五。
楚央还是一如既往的早早就出门了,师心鸾在暖阁里和贤王妃话家常,娇娇和贤王府的兄妹俩在玩儿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欢笑声不断。
紫霜端了点心进来,娇娇一见,立即欢呼着扑过去。
师心鸾笑着摇头,注意到紫霜间肩头沾染着几许白点,有些诧异道:“外面下雪了?”
“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