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映绿怔了怔,觉得不太对,回过头,他又不看向她,象和她没关系似的。她只好转身忙自己的事去了。
“云太医,今天咱们又放假。”小德子憨憨地笑着,天气热了,他换一件单薄的外袍,清凉得很,心情不错。
“再放假,我就该失业了。”云映绿坐到医案后,瞧着其他太医也在无聊地拉着家常,打时光。
家庭医生和住院医生真是差别很大。家庭医生重在保健,住院医生面对的可都是病人。家庭医生闲得慌,住院医生走路恨不得脚下装个滑轮。
“宫里今天又有什么特别节目?”
“今儿十五,祁女官进宫讲经呀,一早晨,轿子就抬进后宫来了。云太医,祁女官可是魏朝第一才女,那学问可大了,而且人又长得特漂亮。要不是她诚心向佛,估计皇上也会把她纳进后宫中呢!不过,她若进宫,位居虞皇后之下,她估计不甘心。”
“谁不甘心位居本宫之下啊?”一声笑语,虞曼菱从院外走进来,房中几人忙起身施礼。
小德子窘得耳朵根子都红了,站在外面的满玉气得朝他直瞪眼。
“奴才掌嘴,不该背后胡说八道的。”小德子举起手,对着自己的脸就要落下。
“本宫的心眼不会这么小吧,好了,好了,说笑呢,别当真。”虞曼菱笑吟吟地拦阻,“云太医,你今天无事,陪本宫一块去听经。”
“我……合适吗?”这听经是后宫女子的一项活动,她一个太医挤在里面,云映绿觉得不太好。
“没什么不合适的,走吧!”虞曼菱拉着云映绿的手,走向御花园。江勇走走停停,跟在后面。
“江侍卫,你今天没有公务?”虞曼菱讶异地问。
“娘娘,微臣现在正在执行公务。”江勇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一个大男人和一群女人,春日灼灼之下,同泡在御花园,真想拨剑自刎。
后宫妃嫔不涉政,虞曼菱没再追问,扭头看向云映绿,云映绿耸耸肩,两人相视而笑。
御花园中,妃嫔、宫女,三三两两成群,折柳摘花,结伴而行。
两人经过莲池,站在木轿上,虞曼菱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池水在阳光的照射和湖面的反光作用下,她清晰地在水中看到了自己一张憔悴的面容,不觉黯然神伤。
“还有三天,就是大哥的婚期。云太医,你那天能不能到中宫陪本宫,不然本宫怕一个人呆着,会熬不过去。”虞曼菱幽幽地说道。
云映绿同情地握了握她冰凉的手指,点点头。
“云太医,人其实很渺小的,一没了就成烟、成灰,就是亲人们又能记挂你几日。你看古淑仪才死几天呀,妃嫔们照样装扮,照样嬉笑,都很少有人提起她了。她从波斯远嫁魏朝,本宫还记得她在马球场上的英姿,充满了活力,充满了生机,那么的美艳,那样的狂野,如今呢,只成一缕香魂了。后宫的女子,命真的很苦。”
“娘娘,你喜欢这皇宫吗?”
“皇宫对于本宫就象是个温馨的家,有太后、皇帝疼本宫,本宫在这不委屈。但别人过得很辛苦。走快点吧,讲经马上要开始了。”虞曼菱催道。
“我对这个祁女官有点好奇,听说她是当今第一才女。”几个宫女经过云映绿身边,羞羞地打声招呼,云映绿忙回应。
虞曼菱笑笑,“你说初听呀,本宫小时候和她一起玩耍时,她很羞涩很平常,这几年突然象开了窍,除了面容和小时候有点相似,她身上已经找不到原来的样子了,她好高哦,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云映绿听着更觉好奇了。
“祁夫人高吗?”她记得祁左相个头不高,目光象鹰一般的凌厉,是个十足的小人。
虞曼菱摇摇头,“祁夫人是江南女子,纤细婉约,还没本宫高呢!”
云映绿眨巴眨巴眼,这就怪了,按照遗传学的说法,祁初听不会太高呀,难道真的基因变异?
讲经堂里又象云映绿讲课那天,人挤如潮。不过,排场可比她讲课时大多了,四周站立的侍卫和侍女就不下几十人,讲台也重新布置了下,鲜花堆簇,锦幔铺地。
祁初听面带笑容、又目平视、嘴唇紧闭,微收下颔,立腰、挺胸,上身自然挺直,双肩平正放松,两臂自然弯曲放在膝上,那仪态有着说不尽的优雅大方,确实堪称后宫女子学习的榜样。
宫女和妃嫔看到虞曼菱走来,忙象潮水般分向两处,让出一条通道,让虞曼菱走向正中的座位。
阮若南和印笑嫣的位置分居虞曼菱的两侧,两人低眉敛目,站起身来。
祁初听亦起身向虞曼菱施礼。
云映绿从虞曼菱的肩间看过去,只见祁初听披散清水一样的长,容颜明艳如刚打捞上来的珊瑚,眼亮如星,身材高挑得惊人,身穿立领的粉色宽松长袍,匀称的女体在长袍中若隐若现,有着一种至直至纯、至阴至媚的诱惑。
云映绿慢慢地拧起眉,祁初听的身高其实还能接受,现在一八O向上的女模有很多,她确实很美,也很端庄、优雅,可是她浑身上下有种让云映绿说不出来的怪异。
祁初听对着虞曼菱微笑,含笑的是眼眸,面皮却不见一丝皱乱,“微臣见过皇后娘娘!”声音是少见的带有磁性的中性美。
虞曼菱还没开口。
“咚!”站在一旁的阮若南身子突然一摇晃,一头向前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