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还……没吃晚膳呢!”这时候,他怎么舍得走呢?
小太医是病毒传染体又怎样,就是是株毒花,他也想留。
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如此陌生,又如此灼热,让他的心怦怦直跳,呼吸急促,却又感到说不出的向往。
“那我来熬粥,就莲子粳米粥吧,不想熬银耳了,太费时间,我再煎点药服下,你一会也喝一点,预防被我传染。”云映绿麻利地点上炉火,从药房中翻出药材和食材,冼净,放在两个砂锅中,注入水,置于火上。
她的丝太长,一会儿就跑到了前面,挡住她的视线,她甩呀甩的,神情有些不耐烦。
“过一会就有得吃了,刘皇上,你一点都没吃吗?”云映绿擦擦手,站起身,问刘煊宸。
刘煊宸闭上眼睛,疯了,小太医身上隐隐的药香,轻柔的话语,晃动的青丝,让他的心狂跳不已,这是一个男人啊,他到底怎么了?
“刘皇上,你也不舒服吗?被我传染上了?”云映绿走过来,伸手就握住刘煊宸的手臂,扣上他的脉门。还好啊,除了气息急促,其他没什么异常。
夜又黑又深,雨打窗外芭蕉,一滴一滴,如叩心门。
“你为什么不把头挽上?”刘煊宸想一定是小太医这一头的青丝扰了他的心,这是罪魁祸,绾上就不会心绪大乱了。
清水一样的长,容颜明亮如刚打捞上来的珊瑚。秀眸如星,他被她眼波承载,温暖消融。小太医至直到纯的言语,其实也是至阴至媚的诱惑。
他的心在颤抖,在一点点屈服于情潮的狂涌。
明净的容颜原来是需要素净的黑来点染。
衣着素净,清爽直,才是美的极限。
云映绿脸一红,她以前都是蓄短,不会摆弄长。每天这梳长的事,都是竹青的事,她了不得找根帕子扎一下,可今天帕子都湿了。
“我的头比较厚,干得慢,一会干了,我直接塞医帽里,不绾了。”她坐在炉火边,呵着手。今夜雨淋得太多,热度控制不住了,她抖得上下牙齿都在格格作响。
“朕帮你绾。”刘煊宸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吓了一跳,他会绾吗?但他只是怔了一下,渴望抚摸小太医长的冲动让他肯定他会的。
砂锅中的粥开始沸腾了,热气蔓延在室内,云映绿把火调小了一点,“我怎么好意思让你绾,别理它了,留给我的丫头折腾它去。”
“没事,朕闲着也是闲着。梳子呢?”刘煊宸尽量保持面平如镜。
云映绿斜过脸,难得,俏脸一红,不,也可能是火光烤的,或者是热度,反正小脸红艳如花一般。“你会梳吗?”她盯着那双修长的大手,那双随时拿把刀,动不动要杀你,要杀他的手,不知梳子在他手中会成什么样?
“朕试试。”刘煊宸自信满满地说道。
云映绿迟疑了下,起身走进里室拿过梳子和簪子,递给他。她感到头已经烫到不行了,神智一片混沌。
刘煊宸站到她的身后,一手按着她后脑,一手握着梳子,静静地凝视着那一头长,静静将长一把一把梳开梳亮,每梳一下,他的心就柔一次。
他没做过这些下人做的事,也觉着男人的一双手不该碰触这些妆品。可今天,这样做也没什么,他反而觉得满溢着快乐、开心,自然得仿佛已做过多次。
他俯望着小太医清丽淡雅的秀颜,在炉火的照射下,她苍白如月的脸容,绽放着星月的清辉。
他忍不住低下头,轻吻着她的心。
“刘皇上,你晚上要和我说什么了?”这刘皇上的力度和竹青有得一拼,云映绿舒服地闭上眼。
刘煊宸窘迫地抬起头,“朕是说……你过两天和朕出宫一趟。”他本来还想和小太医聊点心里话,但狂跳的心让他想不起要说什么了。
“白天还是晚上?”云映绿问道,头越来越沉了,她用手撑着脸腮。
“晚上!”
“刘皇上,我加太多夜班了,不公平。”云映绿嘀咕道,眼皮加重。
“你……以后就搬进宫中住吧,朕的寝宫房间多着呢,怎样?”刘煊宸顺着心,期待地问道。
好半天,都没人应声。
他低头一看,云映绿脸红得象个小火球,呼吸频繁。
“罗公公!”刘煊宸慌地轻呼一声。
罗公公闻声跑了进来,一瞧,试了试云映绿的额头,惊道,“皇上,云太医在高热呢!”
“这……该怎么办?”常人生病找医生,医生生病了,找谁去?
“这里面是煎的药吗?”罗公公眼一转,看到炉火上的两个锅,都在往外喷着沫子,忙熄了火,粥和药都好了。
“对,对!”刘煊宸小心地抱起云映绿,“云太医刚刚有提到药,还让朕喝一点预防下,你快倒下来,让药冷冷,朕来喂。”
罗公公脸上掠过愕然,但就一会,他低眉顺眼,依照君意行事。
刘煊宸替云映绿绾上青丝、喂了药,抱着她走进值夜的里间,亲自替她盖上床被,合衣守候了一夜。
守夜的时候,他还把云映绿熬好的粥,捧场地吃个精光。
东方白时,他揉着酸痛的脖颈走出太医院,脸色虽然憔悴,但两眼晶亮,神情愉悦。
阳光从窗户纸中透进室内,云映绿缓缓睁开眼,感到身子舒适了许多。小德子站在她的床前,表情怪怪的,告诉她,皇上有旨,给她两天假期,让她回府歇息去了。
她眨巴眨巴眼,她今天真的能出宫了。
这就是古丽想的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