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员外两口子对于秦员外的来意,表示出无尚的荣幸,说亲事是终身大事,还得女儿自已拿主张。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就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把秦员外送出府。
秦员外回府和秦论一说,秦论摇摇手中的折扇,笑了笑。
如果一提亲就应下,那娶的人就不是云映绿了。他喜欢的就是这份挑战,历尽曲折得来的成就那才是真正的成就。
秦员外去云府只是个敲门砖,打个招呼而已。过了两天,秦论自已就亲自出场了。
他没有直接去云府,而是先去了云氏珠宝行,不是婚约之事,很谦恭地向云员外请教生意之道。云员外见一个纵横商场的青年才俊对自已如此尊重,心里那个得意啊!两人一见如故,从早晨聊到天黑,还嫌不尽兴,约好了改天再继续。
秦论可是人精,存了心想讨好一个人,你就是块石头,也会被他说得笑开了花。和云员外有了这么个一来二回,云员外一下子就疼爱上了。没多久,喜滋滋地把秦论领回府中小酌,顺便让夫人也见见秦论。
云家是做珠宝饰生意的,那什么宝物没见过。秦论一上门,也没带什么礼品,简简单单拎了个纸包。云夫人把纸包一打开,惊住了,里面是个小盒,盒子里装的是一朵天山上的雪莲。这东西对于养颜、消毒,有极好的功效,罕见而又价值连城,有时有钱还买不着。
这么一份厚礼,云夫人如何不喜欢呢?
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欢喜。
秦论,就这样成了云府的常客。
从云员外和云夫人的口中,他知道了云映绿曾和刑部大人杜子彬有过婚约,后来退婚,云小姐现进宫做了太医。关于云小姐怎么突然有了一身的医术,云员外夫妇没有多说,毕竟女儿自尽不是一件很光荣的事。
秦论不仅是讨着云员外、云夫人的欢心,就连云府里上上下下的下人,包括竹青都收买了,就一个当事人云映绿还蒙在鼓里,不知自已早被出卖了。
秦论很奇怪,他来云府的时间都是挑着云映绿不在府中的时候,两个人从来没碰过面。今天不知怎的,他下午来了,闲闲地和云员外在书房下了会棋,看天色快黑时,他和云员外移坐到客厅,陪着云夫人聊家常。
云府的厨子忙得一头的汗,今晚秦公子在此吃晚膳,这菜可得精细点。
“我听到马车的声音,怕是云小姐回来了。”秦论的耳朵一直竖着,辩别着外面的一切声响。
云夫人站起身,走到厅门边,笑了,“秦公子耳朵真好,是映绿回来了。”她颠颠地跨出门,迎上前去。
对于女儿入宫做太医,云员外夫妇有点无奈,他们家不差这个钱,女儿应娇养在府中,但太后的旨意,能违抗吗?
反过来想想,这也是一种荣耀。东阳城,不,全国,多少女儿家,可就他云家的女儿能入朝为官。
秦论礼貌地请云员外先行,随后也跟着走出了客厅。
浅浅的暮色中,宽大的医袍越显得云映绿纤细如竹。云映绿冷着脸看着他,他看着她,面带温柔的轻笑。
“映绿,怎么不向秦公子打声招呼?”云夫人嗔怪地说,瞧瞧女儿,又瞧瞧秦论,这两人要是配成了对,真是天下无双。
“秦公子,你最近很闲吗?”云映绿有些恼地问,这人今天很难得地穿了件青色长袍,衬得俊容如美玉一般,令女子都相形渐惭。
“不闲,实际上我最近有些忙得焦头烂额。”秦论步下台阶,晚风拂起长袍的下摆,他避过风,一转,恰巧站在云映绿的身边,将她笼在他的身影之下,俯望她清丽如月的娇颜。
“怎么了,秦公子?”云员外诧异地问。坐了一下午,可没听秦论说起这事。
秦论从容地抬起头,故作忧虑地说:“秦氏药庄常年有几位大夫住店铺中看医问诊,这几天不知怎么回事,几个大夫一起请假回乡探亲,药庄里全乱了套,病人来了没人理,药方有没差错,也没人懂。要是从外面临时请个大夫,我不放心,怕砸了药庄的牌子。呆在庄里瞧着那一切,心里烦得很,这才找云员外来说会话。”说到最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云员外和云夫人对视一眼,目光悠悠地落在云映绿身上。
“映绿明天在家歇息,要不,让……映绿去你庄中帮一天。”云夫人嘀咕一声。
云映绿眼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地看着云夫人。这不是叫她接私活吗,就象走穴一样,毫无职业道德的。
“可以吗?”秦论等的就是这句话,恨不得拍着大腿叫好,脸上却是一幅过意不支的神情。
“当然可以,坐诊一天,不是什么难事,映绿,秦府和云府交情这么深,这个忙一定要帮的。谁没个难事呀,朋友就是这时候起作用的。”云员外接过话道,非常义气地拍拍胸膛。
云映绿直抽气,“爹爹,我看的是妇科病。”这声音小的一点都没力度。
“万病不离其宗,都差不多的。”云员外声如洪钟,拿出大家长的威严,不容拒绝。
“映绿,别让你爹爹为难,就一天,好吗?”云夫人也是没有立场地向秦论倒去,心里想着找个机会让小两口多接触,两人若对上眼,也可以早日把这亲事定下来。
竹青在一边眨了眨眼,“小姐,我明天陪你去。”
好了,她四面楚歌,孤军作战,还能赢吗?
好不容易等来的一个休息日,就这样在秦论一声轻叹中泡汤了。
这个晚膳,秦论是吃得满津生香,云映绿是食不知味,边吃边瞪着那个脸上象挂了个笑面的美男,她凭什么要为他放弃原则呢?
秦论迎视着她的目光,笑得别有用心、笑得心花怒放。